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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我的寝室就在你对面。

我敲过门，你没有回应；不过看到蜡烛明明还没灭，我就擅自进来了。

&rdo;亚瑟耸耸肩，表情似笑非笑，&ldo;不过你似乎很不懂得照顾自己。

&rdo;

莱涅沉默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动作很缓慢，借此掩饰自己的窘迫。

厚织亚麻的触感非常舒适，还带着些许的温暖。

他把它递给亚瑟：&ldo;晚上读书是我的习惯，刚刚只是稍微打了瞌睡。

&rdo;也许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他又立刻怀着歉意地补充道：&ldo;不过，还是谢谢你。

&rdo;

&ldo;哪里，我们很相似。

晚上读书也是我的习惯。

所以一看到你的样子我很欣慰。

&rdo;亚瑟接过外套，随手搭在肘弯。

他伸手翻了翻摊在桌面的书，看清扉页上的书名时有些意外，那是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

&ldo;呵！

我以为你不会欣赏任何异教史诗呢。

&rdo;

莱涅察觉出来了，马上就下结论似乎是亚瑟的习惯。

&ldo;我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rdo;他不紧不慢地辩解，&ldo;异教史诗往往很美，很悲壮，就像读《诗篇》和《启示录》一样，可以从中感受到同样的东西……&rdo;

亚瑟似乎并没有细心听他的解释。

他翻着放在桌角的祈祷书，发出比所需要的大得多的声音。

突然他在某一页上停下来，径直把它送到莱涅眼前，指尖在某一行上轻轻划过。

&ldo;这一句，念念看吧。

&rdo;

&ldo;&lso;震怒之日&rso;‐‐diesiraediesillalvetsaecfavilla，&rdo;莱涅照实念道，莫名感到心头猛地一沉，&ldo;这又怎样？&rdo;

&ldo;世界将在那一天变为灰烬‐‐这句话没有令你怦然心动吗？&rdo;亚瑟说，明显地在声音里压抑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情感，&ldo;还是你从来没有在意过它呢？&rdo;

&ldo;我想是关于末日审判吧。

&rdo;

&ldo;是的。

在世界的尽头里，在天主的愤怒里，万物都承受大火的焚烧，灰飞烟灭。

但这不仅仅在描绘末日审判的情形。

在那一天之前，天主会拣选出谁注定是义人，谁注定是罪人，而这都要通过他仆人的手来实现‐‐我指的是真正的受到启示的仆人。

他们不受任何属世俗、属血气的牵绊，不吝惜正义和性命，不怜悯任何陈旧和罪恶，坚决将其付之一炬。

因为我们并不知道终审判何时来临，所以要在那之前，除去一切的不公正。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