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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人家还价还不下来,真的死了心走了,那才亏呢。”
娴月顿时笑了。
她爱用做生意来打比喻,没成想把自己绕进去了。
“你说的倒也是。
但花信宴选人和做生意还是不同。”
娴月道:“这已经是咱们手上牌最多的时候了,如果这时候都拿捏不住他,以后更难。
赵修要是连这点困难都熬不住,那就算嫁了,以后也是无穷无尽的不如意呢。”
“但他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啊。”
桃染道:“我觉得张大人这次做得不对,小姐和他还有许多事没说明白,他就匆匆让人上门提亲,有点不想和小姐对话,想通过老爷夫人那边拿下的意思,要真说起来,张大人这边也有很多隐患呢。”
“那就不做这生意了。
烂在铺子里,何尝不是一种选择呢。”
娴月淡淡笑道。
“那多可惜啊……”
桃染叹气道:“小姐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才华,本该在花信宴上夺得头魁的,要是最后谁也没定下来,不是便宜她们那些嚼舌根子的人了吗?”
“有什么可惜的呢。”
娴月云淡风轻地道:“云姨那样的相貌人才,不一样独守空房吗?探花郎也有改行的,何况你我呢。”
桃染听到“探花郎”
几个字,不由得心头一跳。
要说真切地担心娴月的前途,她其实是没那么担心的。
丫鬟是跟着小姐走的,小姐的命运就是丫鬟的命运。
就如同月香以后一定在赵家的侯府过日子一样,娴月的选择,也决定了她的未来。
她对自家小姐很有信心,从小跟着她过来,从来没有一件事,娴月会让自己吃亏的。
永远是狐狸般的狡黠,孔雀般的张扬,再厉害的人,也逃不过她的算计去。
张敬程也好,赵修也罢,只要是小姐的选择,桃染都不担心。
但唯独有个人,让她觉得害怕。
与其说是对捕雀处的害怕,不如说是超出掌控的不安感,想到那晚在马车里的对话,小姐和贺云章之间暗流涌动的气氛,她仍然觉得惊心动魄,有种站在悬崖边的感觉。
是张敬程,是赵修,哪怕是别的什么人都没关系。
只要不是贺云章。
也不可能是贺云章。
太多事情了,文郡主是贺府的老太君,荀文绮是贺云章名义上的表妹,捕雀处,过继的嗣子,官家的宠臣,风口浪尖的权力,那些黑暗的传闻,和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
那个俊美的探花郎,浑身都是危险,处处都是悬崖,随时跌个粉身碎骨。
小姐绝不会这么傻的。
但自家小姐偏偏几次在悬崖边跳舞。
她像小时候听的故事里,那只最聪明,最自命不凡的小狐狸,一次次在虎口边试探,光是想想,桃染都觉得头晕目眩。
这次自然也一样。
娴月没让马车走鹤荣街,也没去安远侯府,家她也不想回,真好笑,偌大京城,竟然没个地方能去的。
她索性叫车夫:“去东河渡吧。”
所谓东河渡,其实是京城的东渡口,没什么好看的,桃染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去这里,等到了才知道,原来东河渡口地势高,马车停在渡口,挑起帘子一看,就能远远看见云夫人举办桃花宴的桃花坞,这时候桃花落尽,只能看见山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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