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貔貅听得七窍生烟。
同倾风的厚颜无耻比起来,他都显得委婉大度了。
他气得龇了龇牙,瞥到一侧的林别叙跟狐狸,觉得与倾风计较太过没劲,反倒叫这两人看个笑话。
只能冷着张脸招招手,示意里头的仆从将自己带来的两箱礼物重新担出来,斜眼一瞟,极为敷衍地说了几个模糊的字:“走吧。”
边上突兀响起一道拖沓的声音。
“刚来我依北就走啊?”
这街头人来人往,步履声错杂,且来人声息隐秘,是以几人都未注意到。
闻言顺势一看,才注意到前方小巷的阴影处,站了一个青衣剑客。
衣服虽然崭新,可是布料粗糙,剪裁不太合身,穿着的人更是随意——腰带系得歪歪扭扭,袖口满是褶皱,头发蓬乱,不修仪容。
一眼瞧去,有几分掩不去的潦倒味儿。
“赵叔?”
倾风叫了一声,朝他行礼,抬起头笑着解释道,“没有,先去见两个朋友,晚些日子还要回来的。”
狐狸已忍不住将边上几人的心里话问了出来:“赵城主?怎么你回了依北,还是这么一身穷困?”
“我一个打小扛锄头,长大背刀剑的江湖客,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
弄脏了锦衣华服还得自己先心疼,何必呢?不如这样自在。”
赵鹤眠不以为意地拍拍腰间的酒葫芦,“何况我不穿绫罗绸缎,他们就认不得我是赵鹤眠了?我找他们麻烦的时候,他们怕的可不是我一身的行头,而是我这个人。”
倾风应道:“赵叔说得有理。”
赵鹤眠打开酒壶,刚准备喝上一口,余光往边上一扫,又把葫芦放了回去,说:“且等我片刻。”
他大步朝着街对面走去,不多时,从角落拎出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童,不顾对方告饶,朝着对方屁股不轻不重地打了两巴掌。
再将他扔给边上一凑来看热闹的男子,说了两句什么,才在一声声哭嚎中步伐稳健地走回来。
倾风奇怪问:“那是谁家的小孩儿啊?”
“不知道。”
赵鹤眠风轻云淡地说,“这个年龄大的孩子,此时该在书院里上课。
他偷跑出来玩耍,我让人帮忙寻他父母去了。”
狐狸仿佛看见了刑妖司上的自己,顿时觉得赵鹤眠的脸,变得与那帮好管闲事的修士一般丑恶,急得跳脚,大声喊道:“不是你家的孩子,你也管啊?”
“当然。”
赵鹤眠缓缓饮酒,吐出口气,“依北初建时,一百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识字的来。
没有本事,便要处处让人瞧不起。
不习武、不念书,如何能在这乱世站得稳脚跟?我带着一帮人奴出来自立门户,不是为了让他们换个地方继续做人奴的。
莫说是八九岁大的孩童,来了我依北,只要没躺平进棺材,都得给我学。”
狐狸心中很是愤懑,可照着他当年的处境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只阴郁地叹了口气,为自己,也为那逃学被逮的小童觉得可怜。
赵鹤眠姿态懒散地搭着狐狸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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