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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颜如美玉,新妇色胜桃花,当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嘉礼初成,良缘已缔,褚瑶与夫君陆少淮一同去前堂参谢各位亲友,声声赞美入了耳中,叫她的脸颊红了又红。
陆家婶婶引着他们去给众亲朋敬酒,男方的亲戚她自然是一个都不认识,婶婶让她喊什么,她便喊什么,态度很是拘谨。
夫君站在她的身侧,与她敬了一圈的酒,人便有些醉了。
他的几l位朋友想拉着他喝酒,他摆手说醉得头疼,婆母给她递了个眼色,她便扶着他回新房休息了。
他酒量可真浅,明明他们喝了一样多的酒,她自己并无醉意,他却醉得熟睡过去了。
新拨过来的小丫鬟叫知叶,将将十岁的年纪,傻乎乎不太机灵的样子。
褚瑶问她会不会煮醒酒汤,小丫头摇摇头说:“对不起二少夫人,奴婢不会……”
“没事,我自己去煮。”
褚瑶才刚嫁入陆家,还未有主仆的观念,只是问了厨房所在的位置,便要亲自给去陆少淮熬醒酒汤。
知叶也是个不懂事的,竟真的由着她去了。
褚瑶找到了厨房,正要找熬煮醒酒汤的食材,聚在一起吃饭的厨娘们瞧见了她,忙道:“大喜之日,怎好劳烦二少夫人动手,醒酒汤我们来熬就好,一会儿您遣丫鬟过来端便是,不消两刻钟就能熬好……”
“那就劳烦各位婶婶了……”
“二少夫人不用跟我们客气。”
她们既然将这活揽了过去,褚瑶便也没有在这里久留,这便回去了,隐隐听她们在身后说:“这二夫人瞧着是个脾气好的,就是有些小家子气,方才我把活揽了去,还以为她会打赏些呢……”
“小门小户出生的,自然是这样的,比不得大少夫人嫁进来时,把咱们府上上下下都打赏了个遍儿。”
“唉,确实没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身上能有十两银子傍身就不错了,听说她家中连父兄也没有,只有一个多病的老娘……”
“幸亏样貌长得好,不然怎么能进得了咱们员外府的大门……”
褚瑶自知家境贫寒,先前嫁进来前便料想到高嫁之后难免被人看轻,却没想到连府上的下人都看不起她。
她确实不知道嫁进来之后还要打赏所有的人,就算知道,她也没有银子打赏,正如其中一位厨娘所说,她身上连十两银子的傍身钱都没有。
父亲去世得早,两位兄长也下落不明多年,家中母亲常年生病,亲戚更是一个都倚靠不上,自己如困泥沼,若不是陆家忽然来提亲,她这一辈子大抵都要受苦了。
如今得了陆家青睐,自己身无长处,要想才在陆府的立足,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心中的喜悦被这些烦扰冲走了大半,可回到院子里时,却不好流露出不快的神情来。
她没有娘家可倚仗,总归没那么多底气。
她来到新房,陆少淮还在床上睡着,红
绸做的衣服衬得他颜白如玉,五官好像是玉雕出来的一般,煞是俊美。
她在栖霞山中第一次见到他时,便在心中惊叹他的好样貌,如今看他,似乎比记忆中的还要好看,只是他身上似乎多了几l分清冷矜贵的感觉,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估算着时间过了两刻钟,褚瑶让知叶去厨房将醒酒汤端来。
刚熬好的醒酒汤氤氲着热气,她用手贴着碗璧试探着温度,待觉得不烫之后,才敢小声去唤陆少淮。
“夫、夫君……”
第一次这般称呼对方,竟觉这两个字羞于说出口一般,声音细如蚊蝇,见对方没有反应,便只好稍稍提高了些,“夫君……”
他倏然睁开了眼睛,端端看过来时,眼眸透着说不出的清冷。
“何事?”
甫一开口,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威严厉色。
可在她的印象里,他爽朗清举,待人温厚,并不是这般冷漠的样子。
心里只稍稍疑惑了片刻,对上他那张俊颜,便也消散了:“厨房里熬了醒酒汤,你喝了会舒服些……”
她将醒酒汤递给他,他隐隐皱了皱眉,说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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