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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以川合上书,顺从地起身。
他扔下一句“那我换件衣服”
朝更衣室去,路过裴哲时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动作赵以川最近越做越顺手,熟练程度从一开始需要心理准备犹豫两秒再到现在只是擦肩而过就敢碰,先不那么重,直到能把裴哲的头发揉乱。
不似调情,反而像鼓励他今天终于知道怎么正确表达内心。
四月初,虹市的香樟树即将迎来一年一度的花期,而东京的晚风还有一丝微冷。
赵以川换了件普通工装外套,他穿这类偏休闲运动的装束就格外青春气,让人移不开目光。
而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裴哲也把板正西装脱了穿上带来的针织衫。
居酒屋是裴哲来东京旅行时去过的,他记忆没有偏差,连白胡子老板都和以前一模一样,见人进门,就笑出满脸皱纹用关西腔大声招呼欢迎光临。
他们的位置在吧台,点了两杯酒。
精酿带着一股浓郁的巧克力香,入口却醇厚微涩,搭配只以海盐调味的甜葱鸡肉串,不如国内大口吃肉的过瘾,却很对赵以川的口味。
“吃的不错。”
赵以川说,喝了酒,他和裴哲几乎手臂相贴。
放在半年前还是不太舒服的距离,但裴哲已没有任何不适,他放任自己享受赵以川的靠近,举起啤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他半开玩笑说:“在虹市总是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我哪有裴总见多识广。”
赵以川这句明显是玩笑,他的一双笑眼望进裴哲瞳仁深处,“不过真的,好多年没来过日本了。”
“你很喜欢这里吗?”
赵以川沉思了会儿才说:“上次来也是为了看樱花,不过呆了两天又回去了。”
裴哲:“当时跟谁来的?”
他已经刻意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在乎答案,可赵以川仍像看穿了他一样,眉梢略一抬,稍显戏谑的表情停留须臾,重又笑得温和而宽容。
“和男朋友。”
赵以川说,“好吧,前男友。”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裴哲眼珠不自然地转了转,倏忽不太敢看他。
背景音中,白胡子大叔又中气十足地送走了两个客人,厨房就在眼前不远处,肉被摔上铁板,滋滋作响的声音仿佛他此刻的煎熬。
裴哲半晌“啊”
了声,表示知道了。
赵以川却没停下,他抿了口酒:“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我可能不太适合谈恋爱。
几个前任都是追我的时候觉得我好得不得了,分手的时候痛骂我是混蛋,好像表白前我才是最好的——看樱花那个就是。”
裴哲神情事不关己,注意力已被赵以川牢牢地攥住,情不自禁地“嗯”
了一声,问:“你们不是一起来旅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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