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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第1页）

沈秀娘陪着笑，脸上仍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态。

赵氏问的话，她虽然都是答了，可是却答得很是谨慎。

比如说从前被卖给的本是长安城里一富商的经历，她只是一笔带过，基本上就没有说什么，只说出了京，那富商就破了产，直接在洛阳把她卖给了杨老实为妻。

又说现在家里是开了杂货店，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却是吃穿不愁。

之前也送了儿子去读书，私塾里的先生还夸着孩子聪明，是个读书的材料云云……

虽然话都说得实在，可是却多少是掺了水份的。

不过，哪怕是掺了水份的话，在赵氏这个侯府夫人来说，仍不过是小门小户的事儿。

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何氏想也是听出沈秀娘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嘴角的嘲笑就越发浓了起来。

拿眼睨着于清瑶，嘴里说的话却是对沈秀娘说的：&ldo;亲家母，听起来你们家念奴比我们松哥儿还小些。

可是巧了，我们松哥儿从前穿小的衣裳还留着好些。

既然亲家母来了，那就把东西一齐打包带回去好了……&rdo;

沈秀娘的嘴角一僵，脸上的笑很是尴尬。

于清瑶却是直接翻了脸，冲着何氏冷笑道：&ldo;二嫂，你的好意我帮着我娘谢谢你了。

不过我家念哥儿虽然自幼清贫，可也是娇惯着大的，怕是穿不惯旧衣裳。

松哥儿那些衣裳，就留着给你母亲家的侄儿穿吧&rdo;

何氏脸上立变，怒道：&ldo;四弟妹，你莫以为自己出身侯门，就瞧不起人了。

我何家也是大族世家，家中堂兄弟哪个不是读书人？比起你们败落的候门，更显清贵呢&rdo;

&ldo;哦，二嫂这话说得倒是有趣了，我不过是说你们松哥儿的衣服，哪里就说得到什么瞧不起人了呢？怎么？你的好意只对我兄弟，却是不对自家侄儿？&rdo;

何氏为之一窒，还想再和于清瑶吵，赵氏已经挑起眉来，沉声道：&ldo;晴好，这饭怎么还没好呢？&rdo;

晴好会意，忙笑着应声，去厨下催饭。

赵氏就微笑道：&ldo;杨太太，你难得来一次，一会儿我也就不留你了，你好好在府里住着，也是多陪陪清瑶。

&rdo;

赵氏说得客气，果然在吃完饭后真的没有挽留沈秀娘。

回去的路上，挽着沈秀娘的手臂，于清瑶一直偷眼看着沈秀娘，&ldo;娘受了委屈……&rdo;

&ldo;哪里有什么委屈？&rdo;沈秀娘打起精神，笑道：&ldo;你婆婆也算是个仁厚的人了，对我已经很算客气了……&rdo;

&ldo;哪里客气？不过是自重身份，不肯……&rdo;声音稍顿，于清瑶忍不住又怨道：&ldo;她只唤您杨太太，是不把您看作亲家的。

&rdo;而何氏那一声亲家母，却又尽是嘲弄之意。

沈秀娘停下脚步，看着于清瑶，微微摇头。

&ldo;清瑶，从前娘是个没用的，教你的根本就是些用不上的‐‐可有一桩，娘觉得教得很对……&rdo;沈秀娘静默片刻，才又道：&ldo;虽然世上的事不是靠隐忍二字就能成事的，可有时候太过强势也不是件好事。

就比如说刚才……娘知道你是生怕娘受了委屈……可就算是跪上一跪，又有何妨呢？&rdo;

看着于清瑶抿紧唇，却不出声，她也知道于清瑶是不赞成她的话。

虽然明知如此，她也不想一力说服于清瑶听她的，只是柔声道：&ldo;其实你婆婆也没做错什么。

虽然我是你的亲娘，可论道理，只有夫人才是你的母亲，才是她的亲家母，我心里很清楚，自己当不起她唤那一声的……&rdo;

&ldo;清瑶，娘知道你是心疼娘，可是有些事，就是你再本事，也改变不了的……&rdo;她低声说着，垂下眼帘，眼圈也不由泛上一圈红。

不是不觉得委屈的，可是既然已是事实，她再委屈又有什么用呢？

看着沈秀娘，于清瑶立刻软了下来，&ldo;娘，你莫难过。

我知道，我又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不会再这么莽撞……&rdo;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您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

虽然那些所谓的伦常道理，我没有办法改变，可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却也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