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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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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些时日？&rdo;伏波嗤笑，&ldo;你捧着玉连环细细琢磨去，不消过几多时日，勍王的大军就可攻破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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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暾赧然：&ldo;还请母后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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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波道：&ldo;你明日宣勍国使者带玉连环上殿，我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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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勍国使臣带玉连环觐见子暾，子暾命取过玉连环，环示群臣，问：&ldo;哪位卿家可解开此环？&rdo;

众大臣皆屏息垂首，不敢应对。

子暾将环置于御案上，扬声再问，仍无人回答。

勍国使臣便笑道：&ldo;以前常听人说樗国多智者，而今看来，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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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有声自子暾身后传来：&ldo;此事太易，樗国智者非不能解，而是不屑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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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凝神一看，见大王席后帘幕拉开，王太后岑氏缓步走出，右手提着一小小铁锤，走至御案边，扬手一砸，玉连环应声而碎。

然后冷眼看瞠目结舌的勍国使臣，淡然道：&ldo;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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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东君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九歌&iddot;东君》

子暾喜欢母亲，但不喜欢坐在帘幕之后的母亲。

不是不佩服她不逊须眉的胆识和智慧。

自那日一锤击碎玉连环后，诸国无不叹服，从此不再恶意挑衅，而王太后继续执掌朝政，决策英明，行事果断，休养生息而不忘修战备，仅用半年时间便将因先王薨逝而造成的不利影响一一消除，举国上下又开始呈现出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

但亦因她的强势，常常令子暾觉得，自己之于王位，无非是个微不足道的过客，从未有过切实坐于其上的感觉。

每次在朝堂上与臣议政，需要作决策时他都必须猜测母亲的意思，按她的意愿来决定，若说话不符她心意，她会在帘幕之后轻咳一声，只是极轻微的声音，可其中严肃的警示意味却那么清晰，令他闻之惊骇，忙不迭地把说错的话改回来。

有时臣子的意见大悖她意，子暾无言以对或难以说服他们时，她甚至会径直掀帘而出，一双眼睛刺出冷淡的光，只扫视他们一眼，众人便噤声，俯首低眉，惟命是从。

这往往会让子暾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母亲将他紧搂于怀中，冷对风雨夜色，他虽感安稳，但触及她的眼神，却又不由心生畏惧。

十七岁生辰，在完成了所有庆典程式后，子暾躲入自己书斋，却看见案上帛卷堆积如山，几乎尽是母亲拟定后送来要他加玺印的诏书。

莫名地怒从心起，一摆手将帛卷扫落在地，其中一卷滚落于他足下，展开，一行行优美的字迹映入他眼帘。

拾起，那是卷恭贺他生辰的信函，言辞恭谨诚挚中见关爱之意，笔触温和优雅，如和风暖阳。

子暾阅后，目光久久锁定在信函落款上：莘阳君凭祎。

他知道莘阳君是他叔父，然早在他幼年时便已离都隐居，自父王母后以下，罕有人提及，故莘阳君对他来说，尚仅是个遥远陌生的影子。

&ldo;莘阳君是什么样的人？&rdo;他问他一向信任的启蒙先生，大夫范婴。

&ldo;圣人。

&rdo;范婴答。

范婴不吝以最动听的词句来形容莘阳君，列举他出使祈雨等事迹，又大赞他聪颖敏慧，才德过人，且仁厚爱民，隐居于幽篁山，自己箪食瓢饮以接济贫民，人皆视其为圣人。

子暾便觉奇怪：&ldo;如此贤德之人，却为何不得父王重用，要离都隐居？甚至多年来，都无人跟我提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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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婴顿时一惊，自觉失言，然在子暾不断追问下，还是委婉地暗示说莘阳君当年曾威胁先王储君之位，先王对其多有猜忌，故不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