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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倒不自称贫僧了。
兰时忍了再三,咬紧牙关,问道:“所以你就当胸一脚踹断了他的肋骨?”
和尚也无辜,“谁能想到他滚下来的时候会碰到石头,既如此,贫僧多诵两遍往生咒,助他早登极乐。”
说完掐着念珠,闭眼开始诵经。
被兰时拎着,摁回了车里。
一行人也不好带着尸首上路,草草埋葬便接着赶路,余下马匪看这和尚这般视人命如草芥,噤若寒蝉,什么歪心思都不敢有了,乖乖当打捆的粽子被拖着往前走。
兰时将和尚那最昂贵的袈裟放一边,面沉如水。
在京中面对太子都不曾这般心累过,没想到不曾丧偶,佛法高深的秦观南,如此让人难以招架。
“也并没有什么打算,那马匪为祸乡里,贫僧也算为民除害。”
和尚焚香品茗,看得兰时火气渐起。
“我也不管是你是怎么想的,耽误了我的秋试,我便拿你祭旗!”
大凉是募兵制,需时才募,不仅耗费巨大,还组建成团颇难,也因此大凉北境才连年战火,痛失国土。
自兰时祖父时起,大凉才有了第一支常年待命的军队北境军,北境再无秋季募兵,但为选拔人才有识之士进入军营,以及擢升。
北境军每年秋季都会准备秋试,全军皆可参加,胜者许实职。
兰时紧赶慢赶地出京,就是为了能赶上此次秋试,名正言顺地获武职进军营。
原本时间是够的,可她哪儿知道秦观南当和尚时被养得这般娇贵!
“秦观南,我此生大概只执着于这一件事,我虽不知你如今是否有执念,但望你,有成人之美,莫要屡次挑衅!”
和尚目光落在那件被碰脏的袈裟上,讳莫如深。
“贫僧没有。”
但秦观南,有。
“话说回来,施主怎么认定贫僧姓秦?”
俗家姓名,他从未透露过。
兰时掀帘望向窗外,随意敷衍道:“天机不可泄露。
大师既能掐会算,那推演一个吧。”
北境比之京城,数不尽的寒冷荒凉萧瑟。
入目是粗野生长的树,和绵延不绝的草,越往定州军帐,人烟越稀。
等到了北境军在定州的驻扎之处,确是另一番热火朝天。
守帐巡视的士兵向兰时一行讨厌进出军令,兰时抬帘,递出自己的令牌。
那士兵见了,面色恭敬起来,即刻行礼放行。
军营内热闹得很,一众青壮男子围在校场一角,登记姓名,等着接受主试官的检测,还有一队走过检测已经站上校场中央,摩拳擦掌地等着第二轮的比试。
初次进军营的士兵还要再多一个步骤,便是招刺,过初试便能成北境军中一员,在手腕内侧刺伤军中徽记,标志已投身北境军,凭徽记可领属于自己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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