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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开始,她明显感受到萧铭修的心情比以往要好许多,跟在宫里时是不太一样的。
怎么说呢,那种沉寂和压抑都不见了,只剩下真心的快乐。
他高兴,她就陪着一块高兴,况且对于萧铭修的放松和写意,她也能体会出些许滋味来。
那是抛开责任压力、勾心斗角、辛苦疲累之后的喘息,是拉满琴弦之后的轻轻松手,是冰雪融化之后的涓涓细流。
做皇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家国天下尽归于他,也尽压于他。
这个时候的萧铭修,总让谢婉凝想起父母不在家时的自己。
偶尔谢母回娘家归宁,明明她还是在自己的闺房里,可心里头的雀跃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她会偷偷在屋里转几圈,然后撒欢一样地把针线都扔一边,寻了偷偷藏起来的话本子出来,一看就是一整天。
若是那一回母亲回来早了,她就觉得空落落的,仿佛差的那一两个时辰特别珍贵,珍贵到她晚膳都用不香。
有时候谢婉凝想问问萧铭修当皇帝到底好不好,累不累,可话到嘴边,她却又不敢开口。
她怕听到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应的肺腑之言,她怕自己跟着揪心难受。
谢婉凝发了会儿呆,一双手却不由自主覆上了萧铭修的大手,就跟拿羽毛轻轻拂过一般,在萧铭修的手上挠痒痒。
萧铭修也终于有些意识,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一夜好眠让他心情舒畅,就连嘴角都带着笑意。
他胳膊微微用力,把她往怀里带,然后便用鼻子去蹭她脖颈后的细软绒毛。
泽兰香气如丝缕钻入他肺腑之间,让他渐渐苏醒过来。
“醒了?”
萧铭修嗓子还有点哑。
谢婉凝就道:“嗯,陛下可要起身?”
萧铭修闭着眼睛,一时半会儿也不着急睁开,他只说:“再躺一会儿吧,山下镇子离得不远,骑马半个多时辰就能到的。”
一听说镇子的事,谢婉凝就有点激动,她问:“陛下去过?”
“去过,怎么没去过。
皇考在时每年这个时节都会来东安围场,从围场骑马过去也差不多半个多时辰,那会儿朕跟兄长们一起过去,经常玩好几天再回来,皇考也是不怎么管的。”
他说话的语气还带着点怀念,想必那是很美好的少年时光。
先帝爷膝下不丰,不说皇子,就连公主都没有几个,是以他对孩子们都很关照,并不怎么厚此薄彼。
就算那时候有太子,可太子也是个好哥哥。
在萧铭修的记忆里,他总是在课余带着弟弟读书习字骑马射箭,并不是冷漠的人。
太子在的时候,下面的弟弟们都服服帖帖的,虽说对上面的御座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大多都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会儿萧铭修年纪不大,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也能骑马跟哥哥们出去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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