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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少数年老的官员或是那些正直之士一把推开投怀送抱的舞姬,更有甚者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而那些放纵的官员面上不动神色,藏在桌下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
还未等元鸢从眼前惊人的场景缓过神,高堂之上传来皇帝粗犷的笑声:“哈哈,你们看看袁太尉,还把眼睛闭上了,怕女人把你吃了不成?”
这笑声像是从胸腔发出来了,刺耳又难听。
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笑的。
可随着皇帝身旁的祁容一声轻笑,周围的大臣们纷纷附和着笑了起来。
整个大殿之内充斥着笑声,而袁太尉的脸色已经黑得比锅炉还深几分,搭在膝盖上的拳头也越收越紧。
如果王尚书还在,那么他此刻一定会起来痛骂一声:“荒唐!”
堂堂一国之君,邀约臣子不为国家大事,也不为与臣同乐,反而让一群舞姬当众淫乱。
简直是前所未闻,荒唐至极!
见袁太尉面色铁青、一语不发,皇帝责难:“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嫌弃朕赏你的舞姬太丑了,还是觉得朕的话都不需要回了?”
紧接着一个酒壶哐当砸中闭着眼睛的袁太尉,鲜血滴在桌上的时候,周围的人瞬间屏住呼吸,不少原本还坐怀不乱的大臣赶忙搂住了身旁的舞姬。
堂上的皇帝吐了一口果皮:“假正经。”
祁容又轻笑了一声。
大臣们也不敢拘谨着,只当刚刚被酒壶砸人的事情不存在,照样吃酒作乐,还不时恭维皇帝两句,顺便将自家带来的侍女送到皇帝身边。
此举大大地取悦了皇帝,又搂着美人乐呵了起来。
笙箫起,钟鼓齐鸣,殿前的舞姬又聚在一起扭动妙曼身姿。
元鸢却久久没有回过神,她知道朝廷腐败,却从未想过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看着那些沉迷酒色,满脸麻木的大臣,还有袁太尉桌上未干的鲜血,眉头紧皱。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朝廷?
恶心感涌上喉头,元鸢想胸膛收缩,想要干呕。
略带凉意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面前是谢锦衣冷淡的眉眼:“这样就受不了?”
元鸢忽地不明白他的意图了,他真的只是带她进宫赴宴这么简单么?
谢锦衣道:“这个世道本就是这样,肮脏、恶心,而这世上的人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干净。”
元鸢没来得及去仔细思考他话里的含义就由着他的牵引看向了对席。
隔着舞姬们飘荡的水袖,元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面如冠玉,墨发如瀑,玉带扣着一身绯色官袍,更衬得身姿挺拔如翠竹,单单是他清隽出尘的气质便与这纵情声色的名利场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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