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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一旦离开密封的器皿就会自然逸散,少量吸入身体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是废弃的矿道内密不透风,这些人在里面待了将近两日,中毒已深,一时还死不掉,可也救不了。”
宁长渊跟了过来,他不会医术,不过知道炼丹是怎么回事,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水银的特性,以及他对山匪异状的猜测。
“必须阻止朝廷接管四郎山金矿,阻止进一步挖掘?”
“司家已经将金矿几乎挖空了,即使他们接手,找到的金子也会让他们大失所望。
荡寇将军应该会把这件事上报给朝廷。”
墨鲤想了想,摇头说,“再者,现在四郎山地形大变,每日还有地动余威,整体在下沉,想要废弃矿道越来越难。”
孟戚抱着手臂站在旁边,闻言给墨鲤使了个眼色。
宁长渊没有注意孟戚的举动,他吃惊地问:“大夫之前去了山中?知道山势在下沉?”
墨鲤知道自己失言了,他点点头,没有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咳,荡寇将军麾下兵马还在四郎山搜索司家余孽。”
孟戚挨近墨鲤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要我去找刘钱袋吗?”
“……不用。”
墨大夫看了孟戚一眼,心想刘澹受伤虽重,但也不至于下不了床,明显是躲着某人!
“别上门去吓唬人。”
墨鲤有些头痛地说,“现在没有宁神丸,你要是忽然发作了让我怎么办?”
墨鲤的本意是他不想跟孟戚打架,也不想学猫叫。
然而这话听起来却有歧义,因为他们有交情有共同的秘密,并不是陌生人,所以说话随意了很多,墨鲤倒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孟戚一愣之后,莫名地觉得浑身熨帖。
就好像他跟大夫有了什么亲密的联系。
——大夫对病患的责任,同族之间的照应等其他解释,则被孟戚直接甩在了脑后。
离开营地,三人分头去看了水源。
结果都一样,看不出有毒,但是墨鲤一口都不想喝。
这大约是龙脉的本能反应吧,墨大夫这样想着,丹砂与水银一般,通常都是慢性中毒,须得天长日久才能出现端倪。
反正四郎山是不能住人了。
“山匪的事,正可以利用。”
孟戚毫不犹豫地说。
他不像墨鲤,也不是宁长渊,看到山匪的惨状还要皱一皱眉。
“鬼怪之说也好,疫症之言也罢,如果能让人不再踏足四郎山,不随意挖掘,不敢居住在这附近,便能救人无数。”
孟戚说完,又问墨鲤:“对了,他们看见的幻象是何缘故?磷火?”
“不是,丹砂、也就是水银之毒发作时,会变得疯疯癫癫,史书有记载。”
墨大夫这么一说,孟戚倒也想起来了,陈朝厉帝笃信长生炼丹之术,亲自炼丹服用,虽然每次都有人试药,但是试药人只吃一粒,帝王却是天天吃月月服,不出数年,就变得异常暴戾,总是疑神疑鬼,觉得有人要暗杀他,无故处死了不少宫人甚至臣子,最终在史书上留下了一个暴君的骂名。
陈朝初始并不是那么腐朽,厉帝在位前期,也有贤明之称,史书只说他老了之后性情大变,或者言其本性暴戾。
看在大夫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分明是服丹中毒,精神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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