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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是虚掩着的,我扬声喊了句:“齐康。”
齐康似乎听到了动静,他想要出门,却被他的丈夫按住了手背。
他的丈夫披上了外套,推开了房门,又反手关上了门,隔着几米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其实不太愿意提到齐康那前任,我巴不得将有关他的所有信息从我的大脑中删除得一干二净,省得我每次想起他,又要迁怒于齐康。
但我的记忆里又实在很不错,于是我不止记得那人姓丁,名叫晓君,还记得他长得油头粉面,着实称不上“难看”
。
丁晓君应该是认识我的,因为赶在我说话之前,他扬声喊了句:“阿黄。”
顷刻间,一只矫健的黄色公狗就从院子的棚子里窜了出来,直直地奔向我咬来。
我愣神了几秒钟,那条公狗已经近在眼前,冲我龇牙咧嘴地叫喊。
我在当时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喊齐康的名字,争取把他叫出来救我,要么就是撒腿就跑,省得受些皮肉苦。
但我那时候年纪轻,多少还是要脸面的,不想叫齐康看到我这狼狈的一面,于是扭头就跑。
但我没有想到,我刚跑了一步,又听到丁晓君扬声喊:“阿黄,追他,咬他!”
这便是故意放狗伤人了。
我来不及愤怒,双腿拼了命跑得飞快,但还是被狗咬住了一条腿,好在冬天身上穿得多,没咬破肉,但厚实的棉裤是废了的。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恍惚间似乎听到了齐康的声音,但我不知道那是幻觉还是真实。
我只知道,我曾经狼狈得像一条落水狗一样,被驱逐出了齐康的快乐生活里。
我知晓我当时的待遇不过是“我活该”
三个字,但对现在的齐康而言,他遭遇到的一切,或许也应该逃不过“他活该”
三个字。
齐康不说话,我便颇为好心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早点回去的话,可以早点复习功课,你又不按摩,跟这儿守着干嘛呢?”
我等着他顺坡下驴选择离开,但他却在思考片刻后,问我:“是不是如果我也一起做按摩,就可以陪你再呆一会儿。”
他这句话说得着实漂亮,我几乎想为他鼓鼓掌了,早十年前我或许做梦都不敢想,齐康会为了多留在我身边一会儿,而绞尽脑汁,甚至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然而再漂亮的话,归根究底,还是要看我愿不愿意听,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正对着对方期许的眼神,慢条斯理地对他说:“快回去吧,乖,听话。”
齐康眼里莫名的光亮一点点黯淡了下去,他或许也不明白,我对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忽冷忽热,前一秒仿佛能捧在心里,后一秒又显得格外绝情。
但他有一个我不知道喜欢还是厌恶的品质——他很认命,听了我这句话,很利落地拿着衣服去别的房间换好,不到十分钟就向我告别,回我另一处的宅子去了。
赶走了人,我的心情也不甚愉快,我雇佣的这些工作人员几乎各个都是人精,自然也不会触我的眉头。
那按摩师甚至没有多问一句“要不要给您按摩”
,就悄无声息地跟着其他工作人员退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呆了一会儿,大脑倒是转得飞快,一会儿会想齐康现在在哪里,一会儿又翻出了那些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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