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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3页）

与君世世为夫妇，又结来生未了因‐‐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

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

不我信兮！

‐‐《邺风&iddot;击鼓》

身为女子，如果有一个机会，你的爱人要给你誓言，你是希望他简简单单地说出一句&ldo;我爱你&rdo;，还是对你说：&ldo;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rdo;呢？多半是后者吧，若你确信他是你要的人。

当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相遇之后，贪心的纠缠让人类早已不满足最初那点对爱的确定，需要更长久的维系和确认‐‐长相厮守。

于是&ldo;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do;如约到来了。

甜美而坚定的誓言，我愿意同你一起到老，在将你手握住的开始就不再松开，到老到死。

我曾经说&ldo;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do;是《诗经》里着名的可以和&ldo;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do;媲美的诗句。

一个是庶民对妻子的誓言，一个是庶民在对心仪女子的求爱，一个忧伤，一个愉悦，都是非常朴直的表达。

先秦的人活得更亲近大自然更天性，高兴了就唱，不高兴也唱。

中国最早的诗歌不是写在纸上四平八稳的，他们是唱出来的，飞流而下地跌宕起伏，珠玉落银盘的清脆响亮。

但是&ldo;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do;怎及&ldo;死生契阔&rdo;苍凉沉郁呢。

我们常常看见的是，电视剧里一些稚童，在学堂里摇头晃脑念&ldo;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do;的可爱样子。

在那首诗里，与伊人即使对面相隔，也只是凡尘的一条河，只要有勇气，还是可以渡过河洲去试着亲近心上人的。

世事在生死之间时，人即使身不由己也还有一丝转圜和补救的余地，然而一旦生死相隔，即使有再大的愿心也无能为力了。

《击鼓》传达的就是这种生死相隔的无可奈何。

无人可以否认《诗经》里写的最好的，还是超越了政治身份禁锢的爱情诗。

男女相悦是如此的天经地义。

一棵树上不可能只结甜而大的果子，也有干瘪酸涩的，因此无论喜悦悲哀都要学会顺然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