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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骗我说……”
岑琢抬起头,半明半暗的余光里,看见高修没出来,那伙看牢的正无声地抱着他的胳膊,火苗在一旁颤动,在极暗与极亮的交界处,他右手里攥着一条细细的脖子。
“高修!”
岑琢惊呼,返身冲进房子,掰开那只手。
已经晚了,皮球掉下来,弹着弹着,滚进暗处,慢慢的,孩子滑倒在地上,看牢的憋着哭声,随着孩子一起瘫软下去。
“你他妈……”
岑琢震惊地瞪着高修,不敢相信这个他最看重、最喜欢的年轻人,刚刚亲手杀了一个孩子。
“他咒我,他说我该死!”
高修也瞪着他,阴狠的,“他明明有火,却不给我,他该给我这条胳膊陪葬!”
“他只是个孩子!”
岑琢愤而揪住他的衣领。
“他是魔鬼的孩子!”
高修跟他撕扯。
“你杀了他,你才是魔鬼!”
“如果为自己报仇是魔鬼的话,我就是着魔了!”
啪地一声,很响,响得那些看牢的打了个哆嗦,岑琢的掌心火烫,高修的脸颊也一样,他们难分难解地怒视对方,直到逐夜凉上来,把岑琢拉走。
元贞留下来善后,逐夜凉领岑琢去找火钵,同时审问搅海观音。
在核心区的首领房,屋门紧闭,逐夜凉拦着宋其濂,岑琢猛地给那女人一拳,货真价实的拳头,打在左脸上,鼻血流下来,顺着嘴角淌过下巴。
“喂,你们别太过分!”
宋其濂嚷。
岑琢甩着拳头回头看他,那个眼神,说不清是在发狂的边缘,还是在崩溃的边缘:“我们死了一个,残了一个。”
宋其濂知道没有求情的立场,还是忍不住说:“毕竟是女人……”
“我们死的就是女人!”
岑琢吼,过长的额发挡着半张脸,那是他拼命救活的、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他曾经说要娶她,也打过退堂鼓,可无论如何,她不应该在这里、是这个结果!
“不是我杀的,”
搅海观音揩了把血,冷硬得像个男人,“我只是让她消化道不痛快,她自己不想活,我管不了。”
岑琢脑子里轰地一下,扑上去,为了金水,也为了高修的胳膊,还为了失去这一切的自己,狠狠出拳,咚咚带着响儿,血溅到脸上,迷了眼。
然后他拎起她,一身煞气:“你杀我们,染社把太涂给你,说,他们怎么拿下太涂!”
搅海观音一张妖艳的脸,此刻一派青红:“不知道,”
边说,她吐着血泡,“我只负责伽蓝堂,染社怎么拿太涂,和我无关。”
“撒谎!”
岑琢又揍她,揍得手都酸了,她仍面无表情,逐夜凉拉了他一把:“她可能真不知道。”
岑琢沉声:“我怕太涂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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