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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长着邵继圣的模样。”
迟夜白话一出口,忽地就明白了。
是邵继圣的那张脸皮。
“贺一雄年少时在江湖上混过,三教九流都有接触。
他没能逃到山脚下,因为乌烟阁的防备太严密了。
他也放弃了做灯的想法,将我儿脸皮蒙在脸上,想趁着夜色逃出去。”
邵金金语气阴沉,“但当天夜里我便发现了我儿的尸首。
那时贺一雄已逃到郁澜江边,我便追了上去,将他一剑穿心。”
迟夜白长叹一口气。
暗夜中在船上搏斗的不是邵继圣和他爹。
那个叫嚷着要撕去面皮的人是贺一雄,他想在众多水工面前露出真模样,说不定还要说出贺灵的身世——于是邵金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杀了他。
“贺灵把邵继圣和贺一雄的尸首钉在山壁上,又是为了什么?”
“钉贺一雄是为了将其尸体曝晒。
我们这儿有个说法,人死后七日还不得入土,魂魄便找不到通往地府的路,生生世世都要缠在骨头上,做孤魂野鬼的。”
邵金金低声道,“至于我儿……我也不知道小灵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懂。”
迟夜白趁着邵金金说话的机会,低声告诉了司马凤方才人面灯的事情。
司马凤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奇怪,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或是想到现在不便于说话,他最后只点点头,抬头冲着树上喊了一句:“阿四,信号。”
阿四抱着摇摇晃晃的树梢,应了一声,从腰上掏出个竹筒子上下晃动,随即拉开了木塞。
木筒子里窜出一团火光,直冲上天,炸了开来。
邵金金脸色一变,突地阴翳起来。
“邵阁主说了那么多话,我和迟当家都听在耳朵里。
只是今儿上乌烟阁的不止我们两人,信号一现,周围埋伏着的人手很快也要过来了。
衙差也在来的路上,邵阁主可千万别做什么错事。”
司马凤慢吞吞说完,只听当啷一声响,一把只有手掌大小的短刃从邵金金袖中落下,淬毒的刀身上还闪着蓝光。
迟夜白心中一惊:这刀子自然不可能是邵金金给自己和贺灵留的。
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保住了贺灵的命,不可能又亲手杀她。
邵金金把刀子拿起,扔到了司马凤和迟夜白面前。
“我身上没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
邵金金说,“事情是我做的,和小灵没有任何关系。
她病得很重,医不好,如果真的进了监牢,很快就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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