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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毒针（第3页）

从辰时启始，新君嬴驷身着气派的祭祀礼服，带领着百官，在卫士们的持护下拜祭天地、拜祭社稷、拜祭宗庙，朝拜太后。

随后嬴驷登上咸阳宫大殿，接受百官朝贺。

王公大臣上表行礼，三跪九叩，大礼告成。

两个时辰之后，新君嬴驷在百官簇拥下，走上咸阳宮前二层的高台，接受万民敬贺。

太师甘龙献上贺辞，昭告天下。

高台之下众百姓昂首观礼，齐声祝贺。

一番典礼祝祷之后，嬴驷看看身边的甘龙、赢虔、杜挚、景监、公孙贾一行人，挥了挥手。

杜挚手捧圣旨上前，面对众百姓宣读。

“新君登临，上应天命，下从民心。

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王族倾危，万民怨憎。

国本动摇，礼崩乐坏！

今日新君临朝，将拨乱反正、肃清冤狱，为民请命。”

此言一出，台下的众百姓好似炸了锅，神色各异，议论纷纷，激动不已。

“新君圣明！

罢黜卫鞅！”

一名观众率先支持，众人更是纷纷响应。

“还我亲族！

让卫鞅血债血偿！”

“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一名受黥刑的观众义愤填膺。

杜挚一边安抚众人，一边继续宣读。

“卫人公孙鞅，入秦十九载，祸我邦国，其行可诛。

一、聚族商地，密谋造反，蓄谋颠覆我邦。

二、新法害民、草菅人命，罪及九族邻里，滥杀无辜。

士不以黥面为羞，民不以无鼻为耻。

三、藐视公族、殃害王室、分裂朝纲。”

杜挚历数着商鞅的罪状。

一边的士大夫景监忍无可忍，两眼血红，手心都要攥出血来。

“君上，请收回此状！”

景监打断杜挚，拍案而起，朝嬴驷行了一个大礼。

“无论怎样，臣必须申明：三百年了，列国战乱不休。

秦国之所以成为当今诸侯震慑的强秦，秦国百姓之所以不会惶惶于国破家灭，正因为秦国有不变的法治、富国强兵的根基。

刑及王族，才有法治之平等；震慑恶行、激发斗志，才能有法治之尊严。

庶民、旧族常常只图谋眼前之利，而无长远之谋划；如此下去，才是秦国真正的危机！”

景监满怀忧愤，慷慨陈词。

全场竟然一时被镇住。

张仪、司马错等混杂在人群和官员之中，手在衣袖里攥成了拳头，狠狠地抑制感动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