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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哲学家们从未停止过关于信仰与存在的争辩。
他们常说“万物皆有灵”
是仅属于土著人的一种信仰,而我却觉得它其实是一种生活方式。
尤其是在来到西伯利亚后,我会不自禁地去与非人类的生物共情——仿佛我和森林里的雪、松树、麋鹿没有任何的不同,就如同在我的世界里,你和夜空中的月亮,以及泛着暖光的太阳没有任何不同一样。
从我读博开始,便觉得学术研究是一件失望伴随着希望的事。
因为理想只是少数情况,我们费尽心思研究的事物,得到的结论往往与最初的设想大相径庭,所以大多数时候,还是失望居多,希望占少。
可能是因为我的这份悲观情绪太强了,就连我的学生竟然也都开始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态。
但我不得不感叹一句,她们的觉悟真的比我高太多了。
院里面的老师都觉得我爱惯着学生,其实我只是嫌麻烦,有些事交给她们去做,还不如自己一口气做完算了。
可有时候连学生也爱夸我,说我相信女性身上的力量。
这份夸奖实在是受之有愧,因为直到今时今日我才发现,我的这份“相信”
远远不够,她们身上的乐观与坚强早已超越了我贫瘠的想象力。
起初,我还觉得带新明和许璐来这苦寒之地实在是难为她们俩了,而现在却变成了,项目缺少她们两个当中任何一个都不行。
项目一开始就是寸步难行的状态,初期的进展也并不顺利。
老一辈的哈勒米诺人,有时连俄罗斯人都排斥,觉得非本族人身上天然缺乏民族归属的气味与标志。
作为“外乡人”
,我们贸然地闯入其中,少不了碰壁和抵触。
异国他乡,水土不服,忍饥挨饿……简直可以说是地狱难度的民族志调查了。
寒冷尚且可以克服,语言不通才是我们前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明明无数书籍和参考文献都在说,由于哈勒米诺人经历了政治的变迁和经济的变动,母语已失去了主导的地位。
而实际情况却是,当地使用哈勒米诺语的村民仍不在少数。
尤其是当他们谈及重要话题时,使用的语言一定是哈勒米诺语。
英语不通,法语不通,俄语使用的范围又极小,沟通又成为一道天然的屏障,横亘在我们与哈勒米诺人之间。
项目没有进展的可能性,我和柴老师都毫无头绪。
可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正当我想着怎么去安慰那两个孩子时,她们竟然莫名其妙地傻乐了起来。
寂静的木屋瞬间塞满了她们无忧无虑的笑声。
人类真的很有趣,埋藏在人类心中的希望又是另一番魅力。
大家明明上一秒还在咬牙切齿地怨念冻伤带来的折磨,下一秒就乐呵呵地开始谈天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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