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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院子里的这些作坊都不算是真正的作坊,只是几个人、十来个人在这里搞研究,更像研发中心。
针线作坊里产出了很多样品,夏季的袜子、遮阳帽、带腰带的长裤、扎皮带的长裤,以及各种居家穿的软底薄面布鞋,还有洗澡和晚上起夜穿的粗麻布拖鞋,以及女式斜挎的小荷包,带流苏的、绣花的,可漂亮了。
可惜了他的女性市场。
裴三郎把一个巴掌大的斜挎小荷包送给他娘亲,让他娘亲挎上,再从腰带里抽出两块金叶子,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金锭子和几把铜钱塞进去,再拿起块绣荷花的手绢放在另一侧的夹层,问他娘“是不是正好?”
说完,把装钱的袋子中的绳子一系,很漂亮的呀。
镇武侯夫人摸摸荷包,隔着荷包摸摸里面的金子,看向自己的儿子,又再看看作坊里这一堆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脑子已经乱成了浆糊。
裴三郎看着自己这么多的针线制品,满心的愁怅。
这个世界的女性是很有钱的,可是不敢出门……他又看向自家老娘,这位可是为了儿子从朝城来的女汉子。
镇武侯夫人呆滞半天,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和稍微理出点头绪,问“你是想卖这些针线活?”
那音量都拔高了几分,一个儿郎做这女郎做的营生,侯门公子成天琢磨地里奴隶用的物什,这不太对劲。
裴三郎说“京中披甲人猖獗,女眷们都不敢出门,这买卖做不了。”
镇武侯夫人满脸莫名,问“披甲人猖獗?女眷们不敢出门?”
裴三郎看他娘这样子就像是不知道。
他便把管家告诉他的事,又告诉了镇武侯夫人,拱手,“母亲为了儿子不惜千里赴险,儿子万分感动。”
镇武侯夫人压根儿没搭理他,掰着手指头就在算“一个披甲人卖五百文,一百个披甲人能卖五两金子,卖上一千个……卖上两千个披甲人能超过封地一年的利……”
她四十五度角仰望房顶,似在思考人生。
过了几息时间,镇武侯夫人低头看向裴三郎,黝黑而沧桑的脸跟变脸似的满是温柔如沐春风,却很是吓人。
她原想再和裴三郎确认下,又想他一个七岁孩子懂什么,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作坊屋子,就见管家满脸恭敬地等候在外。
正好,她刚要找他。
镇武侯夫人对管家说“你跟我来。”
迈开大步,风风火火地往客堂去。
她一米七几的高头个,身材有点壮不提,腿是真的长,她一步迈出去顶上裴三郎三步。
裴三郎刚才还是亲儿子,这会儿就跟捡来的似的被她撇下了,他一路小跑地追上去。
这不是追娘,这是追好戏,不能错过。
他娘刚才算账的样子,好像人贩子,不对,像奴隶贩子。
镇武侯夫人到客堂坐在主位上,又找管家确认了遍,包括哪家女郎出事、结果什么样、那家意图英雄救美搏得美人心却害了别人性命的豪商公子最后怎么样了都打听清楚了。
当年她嫁给裴略的时候,京中还没这些事呢。
镇武侯夫人激动了,这京城真的是遍地黄金哈。
想她和裴略在封地,省吃敛用二十年,今年已经是二十一个年头,加上上次裴略进京赚的一千多来两金子,一共才攒下不到两千两。
封地每年刨开开销,能剩下百两金子都是赶上丰年,要不是裴略每年进山狩猎,连进贡都交不起。
他们想让豪商多交点,地里产出就那些,豪商的日子也艰难。
如今大郎都二十五了,袭爵需要的三千两金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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