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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白秀才颔首点头,瞥了眼一旁眼神中写着‘真汉子’三字的同僚们,转身迈出了步伐。
“白哥哥,满燕院是什么地方呀?”
童言无忌,却不知道该让人如何作答。
他抬起头,想了想。
“那满燕院啊,是燕子南归的地方。”
……
相比白日的繁忙拥挤,夜晚的街道倒是冷清宽敞了不少。
虽说不像雍阳城那样设有宵禁,但小郡城中夜不归宿的流人很不常见。
忙活了一天,夜晚不回家过过舒适惬意的小日子,去大街上游荡做甚?抓鬼啊?
白秀才走在那四方大道的中央,踏出步伐,一步步,缓慢而踏实。
街道的尽头,灯红酒绿、满院迎春。
那里,便是这萍水郡的第二块金字招牌。
满燕院,一座五楼高的青楼。
说它是金字招牌,倒不是说里面藏着什么国色天香的四大美女,只是因为它是这萍水郡上唯一一家放得上台面的青楼名伶之所。
雍华国好雍华,就连青楼也是如此——不,应该说,青楼更是如此。
古色古香的庭院,镀金的屋檐,砌红画凤的高柱,画着名山名水的屏风,仪姿上佳的名伶……缺少一样,就不可说是放得上台面。
当然了,喜欢台面下做事的人也有不少。
白秀才似是想起了什么,淡淡一笑。
他抬起头,看向那不知不觉已经近在咫尺的高楼。
与他人不同,当他走至那扇从不拒客的宽敞门扉前时,却没有那常见的揽客之声。
就连一声‘公子、来玩呀’都没有听到。
究其原因嘛……
“哟,白秀才,又来啦?”
那倚门而站的老鸨冲他妩媚一笑,徐娘半老。
他微微颔首,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了那份信笺,从中取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了她的手中。
老鸨接过银子,施了个万福,目送着他走入院中。
饱含笑意的眼神中,不知为何多了几份恻隐。
……
满燕院的四楼,既不是五楼的花魁所栖之所,也不是三楼的美人所息之地。
住在这层的,是老鸨、龟公,与那个只会抚琴的她。
推门而入。
一轮明月,挂于长空。
窗前的她,一袭白裙,头戴面纱。
她背对着他,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拨着那古琴的琴弦,一曲《见离人》,诉尽背井离乡之苦。
他没有打断,只是慢步走至那摆放着一杯热茶的案桌前,盘膝而坐。
就如这曲拨弄心弦的凄凉之歌所弹,三年前,在他初到这萍水郡时,怎么也没能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个阔别十余年的她。
那年,青梅竹马的他与她,一人志在习武问剑报国救世,一人只想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一人得、一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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