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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ldo;……皇甫炽，如果我离开你，你会怎样？&rdo;我问得很小声，可赖在我身上的人还是听见了，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他慢慢爬起来，手撑在我头两侧，乌黑的发丝垂下，在他脸上笼上了一层阴影：&ldo;……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rdo;

&ldo;我说，如果我离开‐‐&rdo;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用手捂住了口。

&ldo;初雪不会离开我，你答应过会陪在我身边……你怎么会离开我呢？初雪是属于我的呀！

&rdo;他苍白的脸庞闪过一抹少见的狠戾，一下瞬立即被温和的表情所取代，快得让我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ldo;初雪是不会离开我的，你舍不得我的，对不对？&rdo;

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我看到自己微瞠的眼……果然是很别扭啊……

抬手把他散在颊边的发撩开，我轻轻叹息：&ldo;皇甫炽，别对我摆出少主的脸，我不习惯。

&rdo;

他怔了怔，眼神微微动摇起来，温和的表情缓缓褪去。

&ldo;我只是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rdo;

&ldo;骗人！

你要是没这个意思根本就不会问！

&rdo;一下子粉碎掉少主的面具，他委屈地嚷嚷着，眼里有水光浮动，一晃一晃的，摇碎了我的倒影。

不由得笑起来，我恶作剧地拉了拉他的头发，拉他到眼前：&ldo;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我说过会陪着你，就一定会遵守约定，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rdo;

&ldo;真的？&rdo;他闷声问着，语气可怜兮兮。

极近的距离下，我在他的眼瞳里看见自己真诚的微笑：&ldo;真的。

我们约好的，不是吗？&rdo;

&ldo;……约好了，绝对不离开？&rdo;

&ldo;嗯，绝对。

&rdo;

他这才安心地笑开来，孩子般埋首在我颈间。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我凝住了眼中的笑意。

……那天也是这样，被我问起魄鹄时，也是用极凶狠的眼神看着我……之后又……露出悲伤的表情来……

悲伤地……说着他喜欢我……说着我陪他和他陪我是不同的……

魄鹄曾对我说：&ldo;寂寞是很可怕的情绪。

许多年来没有人看得见我，没有人和我说话，完完全全被隔离开来，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当初雪你直直地看着我，问我&lso;你是谁&rso;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快要哭出来了……皇甫炽那小子也是极寂寞的人，所以他会如此重视你，我并不意外，毕竟你是他唯一钟情的人……知道吗，初雪，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没有时想要得到，得到了又害怕失去……一旦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rdo;

他说这话时是微笑着的，可眼里的落寂骗不了人。

我有漫长的时间可以消磨，但皇甫炽是人类，人类的寿命只有区区数十载，何况他还是那样多病的身躯……我可以陪他到生命的尽头，但他在我的生命中却是转瞬即逝‐‐毕竟存在的形式是如此不同。

所以他生气、他懊恼，因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不论如何向往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旦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偏偏是如此独占的感情，偏偏……

‐‐是恨不能夺去对方的自由，将她完完全全融入自己骨血中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