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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何止是你大姨他们庄子上,”
又有人道,“就在前儿,隔壁桥头镇老罗员外家的儿子,就是那个老来子,也叫该死的拍花子给拍走了。
罗老员外悬赏了五百两银子呢,到现在不也没个消息!”
“叫我说,定然是这附近有伙人贩子在流窜!”
陈大拄着那门杠道。
立时有人嘲着他道:“这还用你说?镇公所门口可贴着告示呢,叫各家看紧了门户,注意来往的陌生人!”
听着这最后一句,那中年汉子脸色变了变,转向最先搭他话的陈大奶奶,谄笑道:“大娘,您看……”
要说小镇上的百姓常常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叫众人议论上半天,且往往越是议论,越是离题万里。
被这汉子一提醒,众人才从渐渐偏离的议论里回过神来。
陈大奶奶看看他,叹了口气,回头对雷寅双背上的“三姐”
道:“三丫头,就抬头给人家看一眼吧,怎么说也是为人父母的一颗心,体谅着些吧。”
“奶奶!”
雷寅双立时冲着这软耳根子的陈大奶奶叫了一声。
她正抓耳挠腮想不出应对之策时,忽然就听得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凭什么给他看?!
他若是硬说这是他家孩子,那三姐还真成了他家孩子不成?!”
雷寅双一回头,便只见人群外叉胸站着个颇为彪悍的陌生妇人。
说她彪悍,是因为这妇人明明胸脯高耸,却穿着件及膝的男子短袍。
且她还跟个当兵的一样,将两条裤管用绑腿绳直打到小腿处。
偏这一身男子装束的妇人,头上却明晃晃地插了一头的花簪珠钿。
妇人看上去约近二十七八的年纪,眉目生得倒是挺俊秀,偏那行止动作中自带着一份掩饰不住的痞气。
见雷寅双瞪着眼向她看来,她冲着雷寅双一笑,露出一口漂亮的细米白牙,然后又挑着半边细长的眉,抖着那绑着绑腿的修长小腿,冲着中年汉子一抬下巴,道:“你说这孩子是你家走丢的孩子,你有何证据?”
又以大拇指一指镇公所的方向,“镇公所门口可贴着告示呢,叫镇子上的人小心来往的陌生人。
我说,你这小子是打哪儿来的?我瞧着可不像咱镇子上的人啊!”
雷寅双不由看着这妇人眨巴了一下眼。
因为,不仅那中年汉子是镇子上的陌生人,这妇人也是——至少她不认识。
要知道,从三岁起她就跟着父母在江河镇上落了户,镇上几乎没有她不认识的人。
果然,镇上的街坊们也不是个个都认识那个妇人的,便有人小声议论着:“这是谁啊?”
杂货铺的老板陈大和他娘一样,是镇子上的万事通,便笑着给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盘下鸭脚巷口那家老客栈的花掌柜。
对了,现在改名叫龙川客栈了,可是?”
那花掌柜像个男子般,冲着那些好奇看着她的众人抱拳团团施了一礼,朗声笑道:“今儿我才刚带着伙计们过来,还没来得急跟各位街坊邻居们打招呼呢,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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