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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3页）

流沙般的光阴一点点将凌胥日掩埋沙底，他绝望的想探出头呼一口空气，但那释放氧气的源头此时却隔在玻璃门的那一侧。

生命啊，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解脱。

突然一个细碎的转门声从手术室里传来，紧接着，哗啦哗啦的，两扇门被同时推开了。

凌胥日几步奔过去，抓起了垂在床边那只苍白的小手。

&ldo;桐桐，你还好吗？&rdo;

&ldo;好累，我还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呢……&rdo;苏梧桐试图以一个最佳的状态予以回应，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ldo;胥日！

&rdo;就在凌胥日担心梧桐到不行的时候，徐仲池叫住了他。

凌胥日目送着沉沉睡去的梧桐消失在走廊，这才回过头看徐仲池：&ldo;阿姨，孩子怎么样？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rdo;

想想自己现在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他就乐的不行。

然而，笑容还未及散布满眼，就消亡于徐仲池的欲言又止里。

&ldo;梧桐给你生了个胖儿子，虽然没足月，但分量不轻，五斤六两……&rdo;凌胥日听到这里心中一喜，可当他看向徐仲池时，却在对方眼中捉住一缕游移的哀婉，平直的曲折。

&ldo;怎么了，阿姨，是不是孩子他……&rdo;凌胥日有丝惊恐的攥紧手心，合拢的手指力道十足的切磨，似乎将心底的紧张都化成汗珠压榨出体外。

&ldo;阿姨，你说吧，我总要有个准备。

&rdo;他深深的肺腑中呼出一口气，等待着那真相的到来以及最终的审判。

徐仲池眼光无波，静静的看着这个外甥，在他身上，二妹的那种执拗与坚强展现的淋漓尽致，丝毫不拖泥带水。

&ldo;你儿子很好，问题是你女儿，她只有不到四斤重，而且……而且体内色素分泌的有些不正常。

&rdo;

凌胥日呆住，三分钟过去了，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眼光也凝固般的汇集一点，如果不是阳光下那浅浅的灰尘在鼻息间舞动，徐仲池甚至会怀疑眼前是否还是一个活着的生物体。

&ldo;我还有个女儿……&rdo;刚刚还年轻的声音瞬间苍老了许多，过了好久凌胥日才缓缓的说，嘶沉暗哑中却有种飘飘欲仙的空灵。

&ldo;是，其实梧桐最开始来做检查时就发现了是双生儿，只是一个过于弱小，另外一个却很健康，我心想等等，等段时间看看孩子怎么样。

直到上个月，你陪梧桐最后一次来医院时，我才确定这个孩子的确是受了药物影响有些异常。

可是之后给你打电话，你……&rdo;

想到那个飞机起飞前的来电，凌胥日颓败的如同饿了一个月的老虎，眼睛红了，肚子憋了，气息……没了。

&ldo;阿姨，没关系，即使我知道了还是会让孩子生下来的，毕竟还有一个不是。

&rdo;的确还有一个，可是现在这个怎么办？

凌胥日的眼中被无形的泪水浸湿，弄花。

他跟在徐仲池后面先到普通育婴室看了儿子一眼，刚刚出水的小皮肤皱巴巴的紧成一团，看不出俊朗与否，但一双眼睛却是像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