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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
岑立指了刚刚那个领着老者来的人,“按他说的办。”
药箱取回来了,老者拧干块布敷在王病额头,又脱下岑立好不容易穿好的衣裳,掏出药箱捣杵药草,先往右肩处贴。
岑立脸越来越黑,最后干脆眼不见为净地走了出去,四处晃悠,衣裳是王病掏钱买的,不适合下田,岑立坐在高处的草地上,舒服得闭上眼睛。
他被人摇醒后第二天就上路了,一直从山阴到汝南,在汝南街道上被一故人认出,那是曾经赵国皇帝身边的宦官,父亲身边的人自然认得他,那宦官在赵国灭亡后就跟随大批匈奴人逃到汝南,汝南是两国交界,梁人在这里反过来被匈奴人欺压。
岑立被他带回府上,那宦官府上竟然藏了好几个赵国大臣,一见岑立都拜倒在地三呼“天佑大赵”
,还不止几个大臣,他们在汝南城势力众多,几乎在汝南的匈奴人都听命于他们。
岑立本来跨过汝南就能回到故国,却使了个回马枪,在众大臣疑惑的表情下南下建康。
岑立心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那么聪明一个人,经历安羲之祸都活了下来,绝对不会死在山阴那样的鬼地方。
之所以是建康而不是山阴,是因为他一到汝南就发现有人跟踪,在旧臣和族人的帮忙下,顺藤摸瓜,得知他在建康廷尉狱里,立刻抓了几个熟悉地形的人去往建康。
岑立一夜没有合过眼,这一睡竟睡到黄昏,还是下属来叫醒他,说王病已经醒过来了。
王病睁开眼看到一把白花花的胡子,脑袋还是一片浆糊,像个婴儿傻傻看着混沌初开的天地,那把白胡子在自己额头不知干什么,然后就走开了。
白花胡子走后,一双浅色眼眸照亮了这片混沌天地,王病在廷尉寺里也没说多少话,一是没有力气二是王弘极少去探望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活像锯木头:“对不起。”
你来了。
对不起,我害死了你最重要的伙伴,你却慷慨地对我伸出援手。
更重的话也有,可是只有这一句对不起,是现在一无所有的王病唯一拿得出手说得出口的话。
岑立藏在宽袖里的手握紧成拳,不敢伸出去,即使是安慰别人,他的语调听起来也是毫无感情的:“你别多想,好好养伤。”
岑立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失去屠牙让他很难再笑出来了。
郎中不顾他人阻拦硬是给冲了进来,也不知他那把七老八十的骨头哪来的力气竟然推开岑立,拿开王病额头的布,手刚放上去立马给收回,也不知该小声说话,比划着手里一把指头大的手术刀,大喊道:“你个小伙子老朽还没让你进来你急什么急,这会醒来了还没过安全期,得温病了!
你小伙子还以为老朽是神仙下凡能啊手一挥就把人变得蹦蹦跳跳的啊?老朽告诉你他还伤得很重病地很重你再这样闯进来老朽这把刀,就把你小伙子给阉了!”
岑立给连珠带炮轰了出去,那些下属第一次见太子殿下这么狼狈的模样,强憋着笑也给岑立用眼神“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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