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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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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ldo;你在哪？&rdo;

&ldo;出家当尼姑去了。

&rdo;附近就是有名的佛教圣地。

&ldo;欠了谁的债，逃这么远。

&rdo;他嗤笑一声。

院子里有小孩玩起鞭炮，我捂住耳朵，也是笑：&ldo;借了高利贷，又还不起，没办法，只得跑了。

&rdo;只不过，借来透支的是感情，还不起的也是感情。

卫衡又笑着与我聊了很久，大多是些他工作上的趣事，医院来的几个极品病人，哪个同事又出了搞笑状况，片刻沉默后，他话锋一转，问：&ldo;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rdo;

我未反应过来，一会才接上：&ldo;不，卫衡，我不想接受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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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

卫衡涩然开口：&ldo;浅浅，心力衰竭‐‐手术是必然的，明白吗？&rdo;

我望了眼铅灰的天，轻轻笑道：&ldo;明白，当然明白‐‐只是卫衡，就算我申请移植，也等到捐赠的心脏，也成功动了手术，可术后的排异呢？移植后活着超过五年的百分比是多少，十年的又是多少，与其以后要小心翼翼，不如听天由命‐‐卫衡，我现在相信人各有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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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我们一直避免谈论，可它又真实存在着，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刻意忽略，并不意味着它会消失。

&ldo;好的，浅浅，咱们不谈‐‐&rdo;他忽然没了声音。

挂之前他说：&ldo;新年快乐，浅浅，顺便说一句，宗晨找你找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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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声响彻云霄，似有烟灰进眼底，涨的发涩。

我匆匆挂下电话，怔怔望着极尽绚烂的漫天烟火，却觉得颜色尽失，只余茫茫一片黑。

原来还是做不到，只因这么一句话，便失了情绪。

&ldo;小姑，开饭啦‐‐&rdo;六岁的小侄子过来拉我，他仔细将我看了看，又问，&ldo;你也被烟灰迷了眼吗？&rdo;

我摸摸他的脑袋：&ldo;真聪明。

&rdo;

&ldo;撒谎！

&rdo;他乐的一跳，&ldo;明明就是哭了，还不好意思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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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皮痒是不，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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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并不比大人笨，他们也犀利，只不过孩子总说出看到与想到的，而大人则假装没看见或顺水推舟的说‐句‐‐是啊，好多烟灰。

宁愿自欺欺人，宁愿长鼻子。

除夕夜后，我像瘪了的柿子，无精打采，用老爸的话说‐‐谁让你前些天使劲折腾的，该了吧。

于是初一走了些重要的亲戚后，我理所当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恹恹的守着电视换频道。

天气不好也不坏，没有下很大的雪，阳光若隐若无，像过了水似的，无端的让人犯懒。

正好应了那句话，春乏夏困秋无力，冬日漫漫正好眠。

电视开的很大声，我却越来越困，周遭一切渐渐模糊。

梦到许久不见的妈妈，而我还是小时候模样，手里抓着大把的糖，喜滋滋的和她讨压岁钱。

妈妈一直在笑，随后掏出红包，我去接，却怎么也够不着，脚像钉在地上一样，挪不动步子，着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