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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3页）

前年头里，阮知县得秃疮，掉头发，我也没给他使过这方子，只给他抄一个偏方。

偏方和秘方是两码事。

我祖上传这方子时，有四句诀：&lso;青龙丹凤，沾上就灵;黑狗白鸡，用也白用。

&rso;傻二爷不是凡人，那辫子是祖传法宝，只要用上这方子，保他眨眼就生出黑油油的头发!&rdo;

金子仙叫道：

&ldo;太好了!我就信祖传的!人家告我紫竹林一家德国药店，卖什么&lso;拜耳生发膏&rso;，灵透了，我就不信。

不信洋人比咱祖宗高明。

&rdo;

冯掌柜听得眉开眼笑。

他先收了摊子，关上门，然后打开屋角的花梨木箱子，从箱底取出一个紫檀小匣，开了铜锁，捧出一个用宋锦裹得方方正正的小包，上边系着一条皇绫带子，解带剥包，再把一层又一层缎的、绸的、绢的、毛纸的包皮打开，最后才是一块玉片压着的几张药方。

药方的纸儿变黄，那些拿馆阁体的蝇头小楷写的字依旧笔笔清晰。

他恭恭敬敬把药方放在桌上，用镇纸压牢，取了纸笔，一边郑重其事誊抄，一边把各药的用法细心讲解出来：

&ldo;这是《千金方》。

桑叶、麻叶……各三两……米泔水煮汤，要等它不凉不热时拿它给傻二爷洗发，它有促生毛发健旺之效。

这是《圣惠方》，本是太后老佛爷最喜爱的梳头药。

总共三味药：榧子，三个，去壳;核桃，两个，带皮;侧柏叶，一两，生用，放在一起捣烂了。

切切记住，药引子必须是雪水，千万不能用一般河水井水。

要用雪水泡透药末，再用梳子蘸这药水梳发。

这核桃的功效在于&lso;润肌黑发&rso;，如果新发赤黄，就在里边多加一个核桃……你能记得住么?&rdo;

金子仙拍着手说：&ldo;行了，行了，这下神鞭保住了!&rdo;他又问道：&ldo;多少钱，我付!&rdo;

冯掌柜虽然软弱，却好激动。

他见金子仙这样高兴，又激动起来。

摆着手说：&ldo;分文不取!保住神鞭，也是保住咱祖宗留下的元气。

我情愿赠送!&rdo;他又另给金子仙抄了两个秘方。

一是《老佛爷护发膏》，一是《老佛爷香发散》。

这样，洗梳撒涂的药，全都齐了。

冯掌柜嘱咐他，把这药分在几个药店去买，别叫人暗中抄去了方子。

医药之道，剽窃抄袭更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