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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3页）

这时，那个有教养的年轻人站了起来：&ldo;阿姨，您忙您的。

我来，是想拜访一下奶奶，做个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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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去你去，我不打扰。

&rdo;妈妈笑眯眯地走开，很显然，她对这个白袜子青年十分满意。

小宛皱眉：&ldo;我妈平时没这么八卦的。

&rdo;

张之也笑嘻嘻：&ldo;看来我这伯母路线走得挺成功。

&rdo;

小宛假装听不见，一手拉起他便往奶奶房里走。

比起妈妈来，奶奶反而显得落落大方，处变不惊的样子，很庄严地坐着，由着张之也鞠躬问好，只抬抬眼皮，说声&ldo;坐吧&rdo;，一幅慈禧接待李莲英的架势。

张之也对小宛眨眨眼，意思是说：你家老祖母恁好派头。

小宛暗暗好笑，对他皱皱鼻子做答。

于是采访开始。

张之也的提问开门见山：&ldo;若梅英是哪一年来的北京?&rdo;

&ldo;那可说不准。

若小姐是名角儿，有一年唱北京，有一年唱上海，哪里请就去哪里，两地跑着，没定准儿的。

老北京、

上海人，没有不知道若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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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些戏迷中，是不是有位姓胡的?&rdo;

&ldo;那谁记得?&rdo;奶奶颇骄矜地答，&ldo;赵钱孙李，周武郑王，那么多戏迷，谁耐烦记着他们姓什么?&rdo;

小宛暗笑，奶奶答记者问时远不像回答自己孙女儿那样爽利，讲究个迂回宛转，拿腔拿调地颇有几分做秀的味道。

她忍不住帮着张之也提醒：&ldo;他是胡伯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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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一翻眼皮，不屑地答：&ldo;胡伯的爹又是哪个?&rdo;

&ldo;他今年大约九十多岁，长短腿，是个瘸子。

&rdo;小宛提醒着，一边想，也不知道胡老头的瘸是先天还是后天，如果也是在&ldo;文革&rdo;中打瘸的，那与胡伯可堪称&ldo;父子英雄&rdo;了。

&ldo;胡瘸子?&rdo;奶奶愣了一愣，&ldo;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胡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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