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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以下是：

甘不够，号老丰；

甘傻子，号老聪；

甘难过，号老欢；

……

小疙瘩主叫紧巴，向文成说：&ldo;号老宽吧。

&rdo;

西贝牛是个独姓，西贝家只有西贝牛过了岁数。

向文成说：&ldo;西贝牛外号大粪牛，号老肥吧，攒粪肥田这是他终生的心愿。

&rdo;

向姓在笨花也是个小姓氏，只有向家巷几户人家。

几户中尚无人过岁数。

以下是前街。

前街的姓氏纷杂，老人也多，向、甘二人很是动了些脑筋。

他们为乡亲撰号，从下午直编到掌灯时分。

向文成叫秀芝点灯，秀芝把灯点着端来。

向文成对秀芝说：&ldo;你没有擦灯罩。

&rdo;秀芝说：&ldo;擦过了。

&rdo;向文成说：&ldo;擦是擦过，可擦得不干净。

&rdo;秀芝便觉得奇怪，说：&ldo;我是擦了又擦的。

&rdo;向文成说：&ldo;味儿不对。

干净灯罩一个味儿，不干净的灯罩一个味儿。

&rdo;秀芝自觉一阵羞惭，心想怎么单在甘子明面前丢了人。

她急忙又去换了一盏灯点着，向文成看也不看就说：&ldo;这盏灯擦得干净。

&rdo;

甘子明和向文成继续为乡亲撰号，前街最后一名是东头的收鸡老头。

这老头也是个独姓，姓杨，抗战开始才搬来笨花住，这人的大名谁也不清楚，笨花人就都叫他收鸡老头。

向文成说：&ldo;也送他个号吧，号老追吧，整天张网追鸡。

&rdo;

至此，笨花的老人都已各得其所。

甘子明起身要走，向文成说：&ldo;子明，你先别走，还有一个人咱们忘了。

&rdo;

甘子明说：&ldo;谁呀？&rdo;

向文成说：&ldo;瞎话。

&rdo;

按规矩，笨花村是不为死去的人喝号的，也不为具身份的、本有字号的人喝号‐‐他们早已有了文明的称呼。

但是向文成提到了瞎话这个已经死去的人，甘子明顿时也觉得应该破例为瞎话喝个号。

前不久他们商量过要为瞎话立碑，碑上总不能写&ldo;向瞎话之墓&rdo;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