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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师傅笑得直不起腰,一边骂骂咧咧道,“好你个陈子夜!
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陈子夜一溜烟跑开了,连连回头怕范师傅真的追到院子里来,抱着一摞春联差点撞到陈惊蛰,她赶忙道歉,“对不起!
陈老师!
我实在没注意……”
“不要紧,除夕好啊!”
陈惊蛰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我今年留在慕城过年,今晚跟你们一起过,正好节后休息几周,三月份我就带你一起去参加全球巡演了,你是第一次出国吧?”
陈子夜诶了一声,这些都还没听师父提过。
陈惊蛰说:“瞧我,差点忘了,你师父可能还没告诉你,《盐梅》在慕城淹了两场就收到欧洲多个剧院的表演邀请,我们项目正好也有巡演的意向,年前已经在敲合同细节了,等都确定了再跟你说一声。”
“那……我是不是得去很久?”
陈子夜的课表一贯排的很满,这是她外婆从小教给她的习惯,每天睡前都会简要罗列一下明天和本周必须完成的事项,精确到某本书读到哪一页,“我担心会耽误戏院演出。”
“你也没什么演出了呀。”
陈惊蛰解释,“你们接下来就要忙旧梦新颜的表演了,出演人员还得有个三四个月的封闭培训,你师父那边哪有人力再进行戏院日常的排戏啊。”
陈子夜小声地说,“我报了梅妃的……”
“哦——这个给沈时亦唱了。”
陈惊蛰玩味地拿食指点了点她,“不错呀,《梅妃礼》这种珍贵不对外的剧本都拿得到,你唱得挺不错的,可惜这出更适合程派京剧,不怎么适合你的声线。”
“啊……”
陈子夜淡淡失落说,“师父还没告诉我。”
陈惊蛰说:“估计年后再说,反正人选已经定了,梨园落角没有声卡、滤镜那一套,实打实的靠真功夫上台,这次丢了梅妃,下回唱杨玉环就是了,你往高处唱,又不是不行。”
“嗯!”
陈子夜很快恢复神色,认真跟陈惊蛰道谢,说以后会勤加练习,跟她多请教。
被陈惊蛰笑着打断说,“我发现你这孩子,确实跟你师父说的一样,有上进心,没事业心,我就是这么一说,用来安慰你的,傻姑娘,放我年轻那会儿,丢了角色我能哭天抢地好几宿。”
陈子夜羞愧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就是觉得,沈时亦确实唱得挺好的。”
她与观妙一样,嗓音偏浑厚,长相也更英气,能唱反串,多三分国破山河在的豪情。
“输给她……其实也不冤枉。”
陈子夜补充说。
陈惊蛰不跟她开玩笑了,认真安慰她,“你这样的心态也挺好的,看得开,看得淡,反而不经意之间容易得到更多,况且戏剧这个东西,也不见得你要唱一辈子。”
陈子夜没有接话,跟陈惊蛰微微点头,便擦身而过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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