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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3页）

郑长吉也每日都会来看望燕染，开始与他谈起大焱的风物人情。

这日午後郑长吉有事不在府中，燕染便一个人卧在床上出神。

朦朦胧胧中忽然听见一阵陌生的脚步从院子外面进来。

燕染心中正有些好奇，突然听见&ldo;吱呀&rdo;一声，竟是自己的屋门被推开了。

来者竟是沈赢秋。

见到是他，燕染心中不免一惊。

&ldo;你不用紧张。

&rdo;沈赢秋反手将门带上，几步就从外间走了进来。

一个多月未曾见面，他居然消瘦了许多。

燕染从前只觉得他身材高挑，两肩瘦削，今日一见竟是连颧骨都凸起了。

&ldo;我听说了你的事情。

&rdo;沈赢秋开门见山道，&ldo;因此过来看看。

&rdo;

燕染不知应该作何反应，最後只是微微地点头道：&ldo;那就谢谢了。

&rdo;

见他情绪还算平和，沈赢秋便径直走到床边，垂下了眼帘道：&ldo;我这个人，心直口快，有的时候未免会得罪人。

接下来若是有什麽令你不快，照直说出来就是。

&rdo;

他开场便是一番突然的剖白，倒像是下刀子前的预告。

燕染直觉他来者不善，却又逃不开，不由自主便紧张起来。

果然，沈赢秋下一句话便问：&ldo;你生的那个孩子，可是李夕持的种麽？&rdo;

燕染浑身一震，冲口反问道：&ldo;你什麽意思？&rdo;

见他面有愠色，沈赢秋倒干笑了一声：&ldo;刚和你打过招呼，你怎麽便恼了？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奇怪你竟然真心喜欢过那个李夕持。

&rdo;

燕染乍时没能读懂他话里的含义，直到听见&ldo;真心喜欢&rdo;这四个字，心中才&ldo;咯！

&rdo;一下，脱口而出：&ldo;你怎麽也知道百刖生子的事情！

&rdo;

沈赢秋没有直接回答他，倒是叹了一口气，脸色也突然沈了下来。

&ldo;因为我不只认识你这一个百刖人。

&rdo;

他这样说：&ldo;那曾是一个我很欣赏的人，因为欣赏他才会讨厌你──我曾觉得你和那个人比起来，根本不能被称为是百刖人。

&rdo;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著燕染愕然的神情，又主动地笑了一笑。

&ldo;我又言重了。

不过这一年来，我看你在府里忍气吞声，倒还真觉得你没有骨气──後来才知你是为了保全肚子里的孩子，又不肯让李夕持知道……倒是我先入为主，看走了眼了。

&rdo;

他说话慡利，但是声音里仿佛天生缺了一番温润的情绪。

因此虽然没有恶意，却也让人感觉不出友好之心，倒像是一株好看却带刺的玫瑰，早已习惯了做出恶毒的姿态，要防人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