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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
他用掌心揉搓着自己的脸,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后不舍地离开了加尔文的床,并且细心地为加尔文盖上了毯子。
“晚安,我的安琪儿。”
红鹿在加尔文皱着的眉头上落下一个吻。
他随后不耐烦地将视线转向了加尔文的客厅——几块螃蟹壳依然落在地毯上。
“呵……”
红鹿轻声笑了一声。
随后他哼着小曲走进厨房,在几番寻找之后,他在一大堆过期优惠券中翻到了一件芥末黄防水布的打扫围裙,那上面印着一圈鲜红的滑稽字体“哈德森猪肉罐头,你值得拥有”
。
红鹿没有任何犹豫地穿上了那件围裙,他甚至还在玻璃窗的倒影上欣赏了一下自己穿着围裙的样子(当然,在看到玻璃窗上那些该死的十字裂缝后他显得有些不满)。
“该死的,你有没有想过等宝贝儿醒来后我该怎么解释这个——”
红鹿用一种更加类似家庭主妇而不是一名逃狱连环杀人犯的语气,十分痛苦地冲着黑暗的夜色嘀咕道。
接着他就这样围着围裙,带着从冰箱和墙壁的缝隙里找到的清洁工具轻快地回到了客厅。
先是茶几上的盘子,然后沙发,盘子后蹲了下来,戴着手套将地上的螃蟹壳捡到垃圾桶里去,在做这件事情的同时他轻声地哼着歌,用不会惊醒加尔文的音量。
一只白色的,米粒大小的东西从螃蟹壳下方的阴影中掉出来,落在了加尔文公寓久未清洗的地毯上。
灯光让它蠕动起来,那肥胖的,充满浆汁的小小白肉笨拙地摆动着身体,企图藏到廉价卷曲的地毯毛丝的缝隙中去。
那是一只蛆。
然后又是一只,再一只。
在红鹿没有任何波动的视线下,灰色的地毯慢慢挤出了无数只白色的蛆虫。
日光灯在天花板上闪烁了几下,随后恢复了正常——不过电流声却变得更加明显了一些,而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公寓里似乎变得有些昏暗。
红鹿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他只是回到了厨房,找来了一罐柠檬味的泡沫去污剂(这种去污剂用来清除垂直平面上的油污总是很有用),他将喷嘴对准了那些活蹦乱跳的白蛆按下了按钮。
在接触到清洁泡沫后,那些细小的蛆虫就像是被戳爆的浆果一样发出了细小的“噗噗”
声,它们爆开了,化为了一团又一团小小的黑色粘液。
一些残留的蛆虫蠕动的动作加快了,它们非常诡异的,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吱吱”
的叫声——蛆虫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蛆虫从来不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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