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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径直把她抱了起来,那怀抱的姿态,是温柔而小心的。
他说:“是我朋友,我送她去医院。”
他一路抱着她下了电梯,她软软地躺在车子后排,他头上都急出汗来。
信秋轻声细语地说:“我只是发烧了,精神不济,一着急就头晕了。”
陈寻没有理会她。
等车子开到最近的医院,他才问:“医保卡呢?”
在她的包里。
陈寻一辈子都没这么粗鲁过,拿了信秋的包找卡,一样样都拿了出来,连内袋里放的卫生棉都拿了。
他看到包里的戒指小袋子,哑着声问:“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这样,信秋有些胆怯,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怒火滔天。
信秋解释:“你落在婚礼的酒店了,酒店的服务员给我的。”
陈寻的眼睛都红了,他吼道:“你太过分了,一枚戒指都不肯给我。”
他那样难过,几乎是把一颗心剖开了给她看。
信秋动容,陈寻身边,那么多美人儿,环肥燕瘦,各种风情,她总觉得,他向自己表白,是因为日子久了,觉得自己在身边也不错,不是因为爱上了自己。
陈寻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装笔挺,衣冠楚楚。
他抹了把脸,下车要抱信秋,信秋已经缓过气坐起来,她诚挚地向陈寻道谢,说:“我真的没事,我是突然太难过了,头晕而已。”
陈寻见她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悲伤,他声音嘶哑,心痛得不行。
他说:“你怎么会选这么一个人,他是郑思源的独子,许家也会倾力扶持他……”
陈寻没想到郑明川就是郑思源的儿子,他们差了几岁,只在小时候见过,刚刚被郑思源介绍给郑明川时,他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责问信秋:“是你自己说想找个平平常常的,这就是你说的平平常常的男友吗?”
信秋失神落魄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我知道。”
她只是舍不得,他们是在相爱的时候突兀地分开的,就像跳动的心突然被打了个洞,从此像少了一块。
世间其实没变,依然有家人,有朋友,有美食,只是夜深人静,她躲不过去,思念像蔓草那样,疯狂地生长。
她好几次想,如果他们那时已经谈了很长时间的恋爱,牵起手来都不会怦怦心跳,在一起会有些嫌烦,那分开会不会松口气,会忘得很快。
信秋头微垂,让人看不出她的心事。
泪水不停地滚落,但她没有哭出声。
她做不到坦然面对很多事。
她哭泣的样子,像雨打了枝头的海棠,让人顿生怜爱。
陈寻说:“信秋,你喜欢我吧,喜欢我好不好?”
声音哽咽。
他不是不知道她心里有个人,只是他认识她时,她不过二十岁出头,那么小的年纪,能有多深刻的爱?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来,他想日子久了,他离得这么近,总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只是没想到,当他终于忍不住表白,那个信秋等的人就回来了,他试过视而不见,试过远离,可又忍不住,想去见见她。
他从小就不是多绅士风度的人,他出身优越、一表人才,想要的都能得到。
只有在信秋面前,他不敢放纵自己,她亲近他、信任他,他不想因为一个亲密的举动,就把她吓跑了。
郑明川回来后,他几乎咬碎了后槽牙,不过是个比她还小的男孩儿,那么多年远在海外,一回国,就可以轻松地拥佳人入怀。
他没想到,信秋会那么快活、那么心满意足,也没想到,她会那么悲伤,悲伤到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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