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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整理了说辞,便开口道:“我也不是不愿意同大人您做交易,可是您委实高估我了,我都好些日子没瞧见权大人了,这您想必不知道吧?”
祁钦闻言将酒盏“磕托”
一声放在桌上,目光里的笑意隐了下去。
东厂的手伸得再长,却伸不到泊熹的指挥使府邸里,故此和龄的话听在祁钦耳朵里无端便多了几分暗讽。
他按下怒意,再抬眸的时候眼里又有了一丝笑模样,亲自挽袖为和龄斟了一杯酒,语声绵长道:“和龄当真不在乎你兄长下落了么,不好奇他过的好不好?在咱们大周的哪一个地界?会否日日夜夜也想着找寻你这亲生妹子?……”
和龄眸光一荡,她脑海里有和哥哥年幼时候的模糊记忆,模糊程度几乎与她常做到的红墙黄瓦梦境中的女人一般。
于她而言,真正想念起亲人来不是如何钻心蚀骨,因为没有深刻的值得反复咀嚼的画面和回忆,有的只是浅浅的惆怅,抓不着挥不去,叫人没奈何。
放在膝上的手指略略收紧,和龄将心头徐徐浮起的郁气压下去,摇头坚持道:“我是真的同权大人不甚熟悉,略有的那一点子牵绊于他而言微不足道……求您别把心思放在我这样的小人物身上,没的白白耽误了您工夫,倒是我的不是了。”
话说到这里也没别的要说的,和龄站起身想要走了。
她抿抿唇,泊熹即便再不把她当一回事,至少他发现她不在府里也会有一点点担心的吧。
毕竟他说过的,她在京一日他便护她一日。
堂堂七尺男儿说过的话,希望不要抵赖才好。
和龄正要开门出去,孰料一把刀“刷”
地打她眼前掠过,稳稳地插在木门上——
她的手定在半空,差一点就要被削去……耳边仍头刀身嗡嗡震动的余音,幸而过去在关外也不是吃素的,大大小小的场面都有见识过,否则叫寻常的丫头片子给祁钦这么一吓唬,保不齐白眼一翻直接就晕过去了。
饶是如此和龄也煞白了脸,愣愣地踅过身去,两只眼睛愕得大大的,鬓角垂下的珠串随着她的微颤幽幽摇曳。
祁钦眸中露出狠戾之色,他不费力气便拔下了深深没入门里的刀,光滑如镜的刀面上映出和龄紧抿的樱唇,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如此说来,留着你是毫无用处的了。”
他手上这把刀不是没舔过女人的血,东厂里混日子,男女老少不忌讳,惹他不痛快了,杀一两个人算得什么?
不过祁钦决定给面前这面容姣好的姑娘最后一次机会,谁让他心善呢。
“你果真不愿意帮我么?我并不是白用你,眼下已叫盼朝为你调查起来了。
和姑娘寻思寻思,堂堂东厂,寻一个人还不容易,你并不亏。”
和龄只觉得脖子上绕着一股股寒气,她身上直起栗,瞠目看着对面持刀的男人,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我不愿意,我连他的面儿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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