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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越拱手微笑,态度不卑不亢:“您这说的哪里话,若柳之死在场之人都看在眼里,万岁要过问,我又不能偏帮着您不说实情。
要说报复,恐怕裴厂公也不是那样心胸狭隘之辈,否则被万岁知晓,您岂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你!
……”
“哦对了,听闻裴厂公被禁足三月,期间东厂事务万岁都交予江某暂理。”
他叹了一口气,“万岁仁慈,也是个有情的圣主,裴厂公若能修身养性,定能重得任用。
江某还有事要忙,就不多谈了。”
说罢,一振曳撒,便施施然往另一方向行去。
裴炎眼看他仪态潇洒地远去,气得嘴角下垂,咬牙切齿道:“江怀越,有本事别让我抓住半点把柄,不然的话,定叫你对今天所作所为悔断肠子!”
黄昏时分,天幕斑斓若锦,赤红夕阳映照着绵延宫墙,四下空旷寂静。
江怀越独自往昭德宫方向走,才望到朱檐金瓦,便有小太监急急迎来:“督公来得正巧,娘娘正差小的去找您呢!”
“娘娘今日心情如何?”
他边走边问。
小太监瞧了瞧四周,苦着脸凑近他道:“别提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用膳,身边宫女被责打了好几个……大家伙儿都不敢多嘴,这不就等着您来救命吗?”
他淡淡一笑,随着小太监进了昭德宫。
正值晚膳时间,早有宫女太监布好了满桌珍馐,桌前却不见荣贵妃身影。
侍奉的人不敢去劝也不敢端走,只好齐齐等候两旁,站得腿脚发麻。
江怀越扫视一眼,躬身撩起了低垂的透云纱幔,向斜倚在楠木卷叶罗汉床上的荣贵妃下跪磕头道:“娘娘万福金安。”
“安什么安?就剩我孤魂野鬼似的在这等死,你来看我一眼,算是临别送终?”
富丽雍华的荣贵妃背对着他,连头也没回。
江怀越素来知道这位出身宫娥的贵妃娘娘口无遮拦,哪怕在万岁面前都敢直呼你我,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不以为奇。
他还是跪着不起,故作惊愕道:“娘娘何出此言?难道是凤体欠安,臣这就叫人去请太医……”
“少跟我装蒜!”
荣贵妃气得翻身坐起,黛眉横挑,“惠妃的事情是个人都知道了,你还在我面前演戏?”
江怀越愣了愣,叹气道:“臣知道娘娘心里定然不悦,因此不敢主动提及。
娘娘既然指明了,那臣也斗胆说一句——”
他眼角余光往两旁一睨,荣贵妃虽是气恼着,也明白其用意,当即冷着脸挥手斥退了众人,朝他道:“起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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