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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白三呼吸变得深沉,树三少才悄然挪开自己的身体,侧躺在她身边,他可不想把她压得全身麻痹。
一觉酣睡,竟无人打扰,让两人不由怀疑那匹银狼只是幻觉。
醒来时,仍然是艳阳高照。
只不知是天没黑,还是已经过了一天。
白三用湖中水简略地清洗了一下,侧过头突然看见树三少脱了鞋,一个扑通扎进水中,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的光芒。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白三坐在石台边缘上,静静地等待。
只是片刻的功夫,水声波动,树三少已紧挨着一丛蓝色的花朵从湖中探出头,手中紧抓着两条肥大的鱼。
湿发贴在他脸上,衬着两个顽皮的笑涡,竟是比阳光还要夺目。
“没有柴生火,如何吃?”
她问,但是心中已有了答案。
这个人走到哪里,都绝对不会没办法,走到哪里,都难保证不弄点事儿出来。
树三少手中掐着两条鱼尾巴从水中跳上石台,一边趿上烂鞋,一边笑得不怀好意。
“里面那么多书摆着真浪费,不如用来烤鱼吃,说不定咱们还能吃下些学问。”
虽在意料当中,白三仍然一愕,不免觉得可惜,但是看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实在不忍扫了他的兴。
不知是不是过于关心,以她素来的细心竟没察觉到树三少连鱼都还没去鳞去内脏就这样直直往纱帷内走去。
“把鱼放回湖中,我给你们食物。”
突然,纱帷内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美好得如同天籁一般,只可惜也如同天籁一般不带分毫感情。
白三手一撑石台,人悄然飘至树三少身边,全神戒备地看着帷中隐约的人影。
是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她竟没察觉到?她心中骇然,便不自觉又恢复了惯常的森冷,就像一只刺猬竖起它的保护刺一样。
“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树三少却不管那么多,大摇大摆便往里闯。
“我叫鬼怜,是这里的主人。”
女人似乎不会生气,那冷冷不带人类感情的语气让白三想到宇主子,心跳不自觉加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说是就是,嘿……”
树三少的话嘎然而止。
一个黑袍女子站在书案前,正一下又一下从容自若地擦拭着案面,一头曳地的银发披散逶迤在袍摆上,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摆动。
无法形容她的美丽,若用天下第一美人燕槿初与之相比,那便如萤火与星月争光一般。
是壁画上的那个女人。
然而当看到活生生的她时,树三少才体会到白三当初见到宇主子时的感受,他性格不及白三冷淡,体会自然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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