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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颤颤巍巍地从里面扛了一个布袋子,丢到木桌上。
里面装满了长约一尺,宽逾两寸的红烛,烛身粗长,烛芯却又细又短,看着跟普通之物大不相同。
云从利落的付了钱,将布袋扛到肩头,楚驭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云从仰起头,阳光下眼眸色如琥珀,这时脸上才有一点笑容:“占卜。”
楚驭一向对这种怪力乱神之事不感兴趣,闻言一颔首,也没有多问。
回去时云从又说这些东西不是带回太子府的,请他再绕个远路,陪自己安置一番。
楚驭好人做到底,也没有拒绝,陪着他走到城北一座小客栈里。
这里偏僻荒凉,客栈中更是空荡荡的,没几个客人。
云从轻车熟路,直奔顶楼而去。
开门后自去了里间,请楚驭在外面等。
他扛着烛袋走了一路,热的汗流浃背,放好了东西,又磨蹭了一阵。
再出来时,已换了身绿玉长衫,乌黑的头发散披在肩头,手中捧着一壶酒,款款归来:“遇到太子以前,我都住在这里,这算是我家了,地方破旧,大人不要嫌弃。”
说着将楚驭请到上座,自己斟了跪捧到他面前,谢他今日相救相伴之恩。
楚驭见他言语真挚,淡淡道:“你是太子府里人,我救你是理所当然的,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你要报答,以后好好侍奉太子也就是了。”
云从用力地点点头:“今日要没有您在,我必不能得幸。
太子我要谢,您,我也是要谢的。”
将酒杯高高捧着,眼中满是感激。
楚驭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天色已晚,他放眼望去,天边残阳渐落,过不多时城门便要关了。
他在回营和去找元景之间犹豫了片刻,起身道:“我要去太子府了,你跟我一起么?”
云从道:“今天是我师父的忌日,我想留在这里。”
咬了咬下唇,跪直了些:“大人,我还有件事相求,今日发生的事,您能为我保密么?”
楚驭心知他年纪小脸皮薄,吃了这种亏,必然不愿为人知,一点头:“好。”
起身离去,走了两步,只听云从在后面叫他:“大人。”
云从急急忙忙来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根发簪,似有些难为情:“我拿东西拿久了,手有点抬不起来,您能帮我把头发挽一下么?”
楚驭扫了他一眼,接过发簪,挽起那头如云般乌黑的头发,云从稍一抬头,脑袋抵在他胸口,身体也靠了过来,一双桃花眼水雾蒙蒙的:“大人,麻烦再往上一点。”
楚驭微一皱眉,飞快地替他将头发挽出个发髻,云从转过身,理了理滑落半边的衣领,躬身道:“谢谢大人。”
只听见木门轻阖之声,抬起头时,屋中已没了楚驭的身影。
云从款步走到窗边,高楼之下,楚驭向西疾步而行,其时夕阳灿烂,将他的背影完全笼罩在里面,望之光芒璀璨,令人不敢直视。
云从轻轻摸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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