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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甄母的那场大病,就是在这一年的一场暴雪后发了出来。
不是这一场,腊月中旬里还有一次更大的。
沈元歌仔细回忆,将时隔十数年的回忆拉出来,彼时她犹体弱不胜,姜氏以天寒和年关府上杂事繁多为由,把她送到别院暖阁里将养,回府过年时,甄母就已经一病不起了。
事情就是出在自己离开甄府的那一段时间里。
那处别院位置偏僻,也不知是不是姜氏有意,消息递不进来,只有几个哑巴一样的下人伺候着,是以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元歌脑子里是完全空白的。
前世那场病后,甄母虽熬了过来,却如油尽的枯灯般卧床不起,自己进宫后不久便溘然长逝,原本她只以为是甄母年老体虚的原因,才尽心侍奉着,可现在想来却越想越不对劲,无论如何,她今年不能再离开甄府了。
沈元歌低头沉思,思绪再次飘远,低头咬住了指节。
三天后大雪刚刚见停,沈元歌便去了西院。
甄母处地脉最暖,地龙烧的火热,厚厚的帘子里外垂着,帐床旁边还放着一个炭笼,沈元歌一进去,暖烘烘的热气便拢了上来,脚下还未踏净的雪直接化成了一滩水。
丫鬟们见沈元歌来了,忙上前把她迎了进去,陈嬷嬷也掀了内室的帘子出来,道:&ldo;天儿还没好全,外头冰天雪地的,姑娘怎么就来了,快进来喝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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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入冬,给甄母养身子的药就没停过,室内飘散着中药的浓重苦气,和炉火热气融在一起,沈元歌进屋,甚至都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遂解了肩上披风,松松领口道:&ldo;妈妈,这屋子里也忒暖和了,你们平日来回走动,乍冷乍热的,容易生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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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把她引进去,边道:&ldo;老太太身子不大好,冬天更是难熬,一点凉也不敢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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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歌道:&ldo;只是这样闷着,屋里下人又多,还点着炉火,浊气出不去,全堵在房里了,也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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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已到榻前,甄母倚着一个软枕靠坐在榻背上,似在假寐,脸色倒还红润,只是有些蔫蔫的,听见沈元歌进屋,撑起眼皮笑道:&ldo;方才便听见你们在外头寒暄,在说什么?&rdo;
沈元歌挨着她坐下,道:&ldo;阮阮和妈妈说,这屋子保暖做的真好,就是捂的太严实了,姥姥这几日睡得可好么?&rdo;
甄母道:&ldo;平日浅眠,天一冷倒睡得沉了,可头脑总是昏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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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歌微笑道:&ldo;姥姥这是待的无聊了,等过几日天儿晴了,可派人请个戏班子来给姥姥唱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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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本没错处,可不知为何,陈嬷嬷的脸色却顿了顿,甄母倒还神色如常,笑道:&ldo;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人老了喜欢清静,阮阮平日里多过来和我说说话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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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敛下隐晦神色,退出去吩咐给沈元歌磨了一盏杏仁茶,沈元歌陪了甄母许久,下午时分才出来,对陈嬷嬷道:&ldo;妈妈,我瞧外室和内卧隔的严实,平日里还是该把风通一通,每天早起把小窗开一盏茶的时辰就好了,内卧换个小些的炭笼,暖上汤婆子就是,不然那里房间小,丫鬟多,床边还拢着这样旺的炉火,气都不够喘的,且容易脱水,妈妈觉得如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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