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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十分清楚,没有卫旸帮忙,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混进皇宫。
而她的这个孙儿,更是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至于究竟是因为什么,她就没想下去了。
避居北苑这么多年,她也实在懒得再管这些,只由着他们折腾去。
直到那天清晨,她睡醒,就听宫人匆匆来报,说太子天还没亮就来了,一直在院子里等着。
那段时日正是倒春寒最厉害的时候,大雪几天几夜不曾间断,山上就更是严寒,风吹在脸上,更下刀子似的。
她的孙子,她最了解,性子比她还要强,若不是当真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断不会向旁人求助,更不会顶风冒雪这么早赶过来。
以为是朝堂上出了什么大事,她不敢耽搁,简单梳洗过,便请他进来说话。
熟料,事确实是大事,却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那丫头。
身上的衣裳都叫雪水打湿,凝结成了霜,冻得他嘴唇都发了紫,可他却是一副浑然不知得模样,只凝神把她看着。
眼里的执着,依稀似回到了当年,那个比骄阳还灿烂的少年。
好像她不答应,他便要在雪地里头站上一辈子。
她很是意外。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这样,她都快记不清。
明明当初失踪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恣意的少年。
她盼星星盼月亮,盼到肝肠寸断,好不容易把人给盼回来了,他却变了模样。
脸还是那张脸,却再也不会笑,更不会哭,所有情绪都收敛一干二净,一双眼更是长满了刺,看谁都疏远冷淡。
这还是五年来,他第一次有事相求于她。
别说她本就不怨那丫头,就是冲这点,她也不能不答应。
出于私心,她自是希望小姑娘能留下,多陪陪他,可这事不能强求。
长叹一口气,太后牵起个温柔的笑,对元曦说:“你若想留下,就尽管放心地在帝京待着,有哀家在,谁也不能把你怎样。
若想走,那也是你的自由,哀家绝不阻拦,就一个请求。
“希望你在余下的时间,能多陪陪旸儿,他也不容易。”
山间的夜晚,静谧而冷清。
元曦从屋子里出来,天已经黑透,万籁俱寂,只剩蛰虫的声音在墨色中繁密回响。
星空之下,暗夜之中,卫旸还站在那棵杏花树下,一步没动。
星河在他头顶缓缓转移,倒映在他眼中,无波无澜。
却是在看见她身影的一瞬,被水光搅动,微微泛起涟漪。
元曦站在阶前,看着他在夜色中幽微的面容轮廓,一时迷惘,“太阳早就落山了,殿下这又是在看什么?”
卫旸没有理她,转身朝月洞门走去。
元曦禁不住笑,赶紧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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