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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三没有去燕槿初安排在内寨的房间,而是住进了中寨的客院。
她不是个多事的人,一般只听令而行,再之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理会。
所以,不会想去接触那个她能容忍其亲近的乞丐,也不会为燕子寨做更多的事,哪怕是它马上被人放火烧了,她恐怕也只是站在一个火势波及不到的地方,冷冷地观望。
住进客院,只是想通过入住的人来判断自己此次任务中会遇到的各种状况。
她不多事,但是该她做的事也从不容许出差错。
之后两天,她都坐在屋顶上,冷眼看着客院中所发生的一切。
同是来求亲之人,难免互看不顺眼,桃花宴还没开,私底下便已借各种由头起了不少争斗。
不过毕竟是在燕子寨中,所以多是草草结束,彼此都占不了多少便宜。
桃花宴前夕,燕子寨来了一个大人物。
当然,之前来的,也并非泛泛之辈,但是这一个人在江湖中的威名与地位都远远胜过了其他人。
这个人的排场相当大也相当古怪。
雪白的兔毛毯从停泊在桃林渡口的豪华巨舶上一直铺到燕子寨寨外,火红的曼珠沙华续撒于其上,形成第二层厚垫,道路两边拉起了绯红色的软纱罗隔绝人们的目光。
风动,纱罗动,似若火照之路。
飞天妆扮的女子或反弹琵琶,或口吹横笛,或擘箜篌,或击腰鼓,或手撒鲜花,或彩带翻卷……赤足似不沾尘一般飘然引于前,随后一个全身涂得血红,只在腰间系着一条青布的光头壮汉肩负手臂粗的铁链一步一沉地拉着一辆绘满传说中三途河景的华丽车辇缓缓而行,所过之处,鲜艳的花汁染红了长毛毯。
车辇上,红帐内,那个人长衣松散地侧卧于中,长眼半阖,似睡似醒,身后两女正轻柔地为他梳理着黑亮的长发。
让燕子寨人惶恐的是,此人并不入寨,而是在寨外搭了一个巨大的帐篷以供休息。
武林中喜欢搞这样排场的人屈指可数,而以人拉车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原三主之一的阴极主,也就是人们闻之色变的阴极王朝掌权人阴极皇。
阴极皇的到来显然让燕子寨的人闹了个手忙脚乱,也让前来与会的众青年才俊心中微凉。
江湖人素知其对女人的吸引力,原本信誓旦旦要抱得美人归的人都不由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所有人中,除了那个乞丐仍睡得昏天黑地只在肚子饿的时候才起来觅食,白三安静地坐在屋顶上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物体外,便只有燕槿初仍安稳如山,不动声色地坐在自己房中绣花。
阴极皇为什么会来,这成了一个让众人心中不安的谜。
是夜平安度过。
阴极皇的到来让客院中的求亲者都感到了威胁,竟然不再找彼此麻烦,彼有一致对外的势头,于是难得出现了数日来未有过的平静。
次日便是桃花宴开宴的日子,天气晴好,霜叶绽红。
宴席设在寨后深渊之侧的宽阔空地上,席开二十桌,宴宾六十五人,其中包括与求亲者同来的亲友,真正参与者不出三十人,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每桌上用白玉瓶插有一枝初绽承露的桃花,酒为桃花醉,食为桃花肴,倒也名符其实。
只是不知在这深秋时节,燕子寨于何处寻得这许多盛放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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