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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直接回答这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从南边来的吧?”
卿晏点了下头。
姑娘瞅着他衣上的绣纹,道:“从前家境应该不错吧?”
卿晏想了下,如果说这个从前,是原主冒牌货的身份被揭穿之前,那确实不错。
他再次点了头。
姑娘便凉凉地笑了一下,说:“我看也是,你模样就像个世家公子的样子。
来北原,肯定是来行猎的吧。”
“你这种世家公子,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穷人家的日子?”
姑娘道,“我娘亲生弟弟的时候受了寒,三四年了,身体还没好,每天只能躺在床上,靠人送饭伺候,我怎么离得开?”
大概是触及到了她的伤心事,姑娘的语气变得不太好。
她冷笑道:“即便是娘亲的身体好了,我能带着他去城镇看大夫,路费和药费从哪儿来?这病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那我们还得在城中住下,住宿费又从哪儿来?”
“住在这儿的人,哪个不是不得已?最近几年,北原越来越冷了,我们这些靠近北原的村落也被影响,能走的人全都南迁了。
走不了的人才会留在这儿等死。”
卿晏才发觉,刚才自己那一问,实在有些“何不食肉糜”
了。
卿晏放下碗:“抱歉。”
姑娘也意识到自己的怒气有些无端,叹了一声:“不懂就别说话了,少爷。”
卿晏现在也不是什么少爷了。
他突然问:“我身上的包袱在哪儿?你有看到吗?”
“就在方才那张床床头。”
姑娘道,“我们虽然穷,但也不贪图不义之财,不会抢你的。”
卿晏并不是这个意思。
包袱和覆地剑都搁在床头,卿晏将它们一并取了来。
回到帐篷里,那姐弟俩已经吃完饭了,姑娘收拾桌子,小男孩拿着碗盘出去洗。
“我能去看看你母亲么?”
卿晏问。
姑娘问:“你是大夫?”
卿晏说:“不是。”
姑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没再多问什么,转身往外走:“跟我走吧,动作轻点,别吵到我娘。”
卿晏点头说好。
姑娘领着他到了另外一顶帐篷前,站住脚步,说:“我进去问问我娘愿不愿意见你。”
卿晏在外面等着,须臾,姑娘挑帘而出,叫他:“进来吧。”
卿晏脚步放轻,一踏入这帐篷就听到了几声闷闷的咳嗽。
帐篷里光线昏暗,病气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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