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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狐仙死在了距离成仙一步之遥的地方,法阵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万幸。
路峻竹轻轻从江屿澈怀中挣脱,抹干眼角的泪,手一挥,一个半大的锦囊落在他手里。
打开后里面有两股缠在一起的头发,头发之下,是卷红色卷轴。
当年帝后大婚的婚书不是丢了,他在写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对于织离辞欢的名字迟迟难以落笔,纠结一番后他选择把空了一个名字的婚书藏了起来。
凌迟之刑过后,他掏出婚书,补全了另外一个名字。
江屿澈。
他小心翼翼捧着锦囊,仔仔细细地抚摸过上面的花纹,又俯下身吻了吻江屿澈的唇角。
“晚安,江屿澈。”
随后摇摇晃晃着站起身,用尽最后气力仰头看向晨曦微露的泛白天空。
引魂铃会把江屿澈的灵体带回他的躯体中,从此迎来新生活,只是他的新生活里不再有路峻竹。
“郁青,灭阵!”
这四个字传到郁青耳中的时候他正在给辞欢和虞弈倒茶,尽管做过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待着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依旧狠狠打了个哆嗦。
紫砂茶壶摔在檀木茶几上发出重重的闷响,郁青置若罔闻,任由壶盖飞罗在地上咔嚓咔嚓转上几圈,茶水四溢。
其他人仿佛明白了什么,虞弈弯腰拾起壶盖拿去冲刷,辞欢抽出纸巾敛起茶几上的茶叶,迟书乐则转身取了毛巾过来擦尽上面的水。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郁青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然而喉间就像被人狂插数刀后塞入积雪般难受,拖着僵直的双腿行尸走肉般挪动到法阵旁,徒手掐灭烛火,木然地擦去各个方位的香灰,一个接一个地取下悬挂在周围的幡旗。
他浑身气力也随着最后一个幡旗的拔起而泄尽,支撑不住瘫软下来,却稳稳落在了一直守在他身后的迟书乐的怀里。
郁青双目无神,喃喃道:“迟书乐,我没有主人了。”
店内气氛沉闷压抑,要把人逼疯。
辞欢带着哭腔问:“他们谈个恋爱而已,为什么非要天崩地裂,不得善终。”
这个问题的答案众人心知肚明,却不能宣之于口。
虞弈双手覆于额间,长叹一口气:“我都不敢想象他醒来之后得知一切会是什么样。”
对江屿澈隐瞒泠的真相是有必要的,一旦他提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东西,在经回忆一勾,难保他不会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这点在阵成之前就已经规划好了。”
迟书乐把郁青扶到沙发上,“出阵的人都会被篡改记忆,除非有人刻意提醒,否则不会想起来阵里的任何事。”
法阵改变了事情的走向,也就自然会改变记忆。
“那我们两个的记忆为什么还留存着?”
“因为你们就算记住也不会对生活产生影响,所以法阵默认留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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