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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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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的意思是说，那人的夫人从未真正诞下婴孩？&rdo;展昭吃了一惊。

&ldo;这有什么奇怪，&rdo;端木翠抬脚跨进府门，顺便冲着当值的衙差笑了一笑，&ldo;那人活杀了那许多蛇，又嗜啖蛇羹，久而久之，那些蛇临死时的怨气便郁结在那人体内，上下窜撞，苦寻出路，趁着那人与妻子欢好之时，便……恩……你明白吧？&rdo;

展昭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耳根处隐隐发热：&ldo;恩……明白。

&rdo;

&ldo;所以，这怨气便转至那人妻子体内，与腹中的元胎混二为一。

那人妻子所诞下的，在百日未足之前，并不算是真正的胎儿……&rdo;

&ldo;可否以精怪论之？&rdo;两人拾阶而上，转入游廊。

&ldo;个中并无精怪，如果一定要说，只能说是因果报应使然。

&rdo;

&ldo;因果报应？&rdo;

&ldo;该怎么说呢，&rdo;端木翠想了许久，&ldo;展昭，你有没有听人说过，多儿多女多冤家，无儿无女坐莲花，又有人说，儿女是父母欠下的债，是前来讨债的？&rdo;

&ldo;听过。

&rdo;

&ldo;凶嫌杀蛇无数，欠下历历血债，蛇的戾气郁结成胎，托作婴孩，也算是今世前来讨债，但是形体的转换与托生并非顷刻便成，在百日未足尚未浸染足够尘世人气之前，总还改不了之前习性，所以那人夜归之时，会看到那婴孩幻作蛇形游走。

&rdo;

展昭只觉匪夷所思。

&ldo;不只是蛇，所有由畜生道投生为人的，百日未足之时，总是改不了做牲畜时的习性，只不过幻作原形的少之又少罢了。

退一步说，哪怕是人再世投生，你当那一碗孟婆汤，便真的立时抹消了前生记忆？他们都还是略略记得些的，所以刚出生的婴儿只会啼哭不会说话，待他们学会说话时，故旧之事也就忘的差不多了。

&rdo;

&ldo;你的意思是说，百日未足之时，那婴孩可人可蛇，所以那人当日所杀是蛇而不是人。

&rdo;展昭略有所悟，&ldo;但是百日之后，那婴孩就再转不了蛇身，届时那婴孩就是人而不是蛇？&rdo;

说的好生别扭，展昭自己都觉得拗口。

&ldo;可以这么说吧，&rdo;端木翠怅然，&ldo;所以他当日看到的和所杀的，只是一条蛇。

只不过那蛇死后，蛇灵涣散，剩下了原有的人形肉胎。

旁人看到了，自然会认定他是杀亲子而啖之。

&rdo;

&ldo;这样的案子，让大人如何去判？&rdo;展昭苦笑，&ldo;说它是蛇，它百日之后又会完完全全蜕变为人，说它是人，它偏又幻化了蛇遍地游走，那人杀的究竟是蛇还是人？&rdo;

说话间，二人已行至包拯的书房门前。

&ldo;那就要看包大人作何想法了。

&rdo;端木翠嫣然一笑，伸手叩响了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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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得沸沸扬扬的永州食子案，终于尘埃落定。

端木翠说的不错，个中并无精怪，因果报应使然。

若无那次偶然的&ldo;夜归&rdo;，一切都会在不经意间发生，上半生辛辛苦苦积累的家业，下半世都会败在那前来讨债的&ldo;蛇子&rdo;身上。

偏那投作人胎的蛇，一时半刻转不过性来，幻作了蛇形四下游走，叫他逮个正着，手起刀落，又是一锅蛇羹。

他杀的是蛇，还是人？

&ldo;他当日看到的是蛇，杀的也是蛇，&rdo;包拯喟然道，&ldo;他若看到的是那小儿四下爬玩，怎么可能动杀戮烹煮之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