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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华翰却是笑了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站在原地看着贝明绯离去,在她看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神情渐渐严肃,贝聿看来要有所行动了,不然不会这么快送走家中女眷,看来他也知道这关不好过。
苏州最大的盐商,哪有可能会干干净净?他嘲讽一笑,真个不惹尘埃,他得不到这般巨大的财富。
本来要去看望林珑的步子却是一转,往来时的方向而去,迅速在贝明绯的身后离开了这叶家别院。
贝府,贝朗看向他爹,表情有几分急躁,“爹,我们不能再与苏宥武站在同一条船上,不然会沉的,他现在摆有了就是在要胁我们一道去死。”
这几天烦心事渐多的贝聿明显苍老了不少,颇胖的身躯硬是瘦了一圈,“朗儿,你不懂,爹现在是想抽身都难,别说苏宥武了,就算是过往的巡盐使,哪一个不是过往甚密,不然如何攒下这偌大家业?”
贝朗看到如此意志消沉的父亲,内心更为沉重,他没想到一向似无所不能的父亲也会有这么一天,那时候在妹妹面前夸下海口的他真是可笑至极。
贝聿看了眼长子,从抽屉里抽出一个木盒子,递到长子的面前,郑重道:“这是我为别处以另外的名字存下的银子,你且拿好,这是信物,当初就约好要以信物为凭,如果我真有个出了事,你就带着你娘与你妹妹远走高飞,不要回头。”
听着这如遗言的话,贝朗的内心一阵难受,父亲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爹……”
“听爹的话,朗儿,你也大了,要担起这付担子,从我第一次做了违规法纪的事情开始,我就预备了有这么一天。”
贝聿又笑得豪气,将盒子塞到长子的手中,“至于你的庶兄弟妹们,你别管,他们必须留下,爹能保的只能是你们母子仨,你娘跟了我一辈子,苦过也享福过,往后好好地侍奉她。”
贝朗握紧手中的盒子,双眼热热地看着父亲。
“去吧,你娘应该准备好了。”
贝聿挥手道。
门却是“咿呀”
一声打开,贝申氏眼眶红红地看着丈夫,“老爷,我不走,让他们兄妹俩离开。”
“赶紧走,别在这节骨眼上犯糊涂。”
贝聿怒道,“他们还小,你舍得扔下他们不管?只有你们平平安安的,我才能放开手脚,兴许风头过了,我就能去接你们回来。”
贝申氏还是止不住地一阵难过,贝朗上前抱住母亲,“娘,听爹的吧。”
贝明绯回到家的时候,马车已经准备妥当,还没说上一句话,母亲就拉着她匆匆上了马车,父亲在廊下看着他们,挥手告别,而暗处却是父亲那一群妖娆的侍妾高兴的笑脸,没有母亲坐阵府里,她们都能过上几天轻松的日子。
这一幕在日后贝明绯的记忆中相当的深刻,此时却是微微地鄙夷着父亲那一群只懂以色事人的侍妾们。
“娘,我与你说,阿珑要订亲了。”
她坐没坐姿地晃着双腿,拈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
贝申氏歪歪地靠在软枕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嘲,“她订了哪家?那个什么曹大夫吗?”
苏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多少也耳闻过曹大夫为了林珑跳水明志的事情。
“哪能是他。”
贝明绯瞟了一眼母亲,“娘,你想到哪儿去了?阿珑那个自作多情的曹大夫哪能是一路人?”
“不然她能嫁到哪家去?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还有两个弟弟妹妹要养,好人家可不会考虑她。”
贝申氏不以为意地道,压根都没想过林珑会有桩好姻缘。
“娘,我不是跟你说过,京城那家襄阳侯府与林家不是要结亲吗?你猜猜,结果选了谁?”
贝明绯“咯咯”
笑了一阵,看她娘的兴致不高,只好撇撇嘴道:“是阿珑啦,我估计侯夫人八成感激她的舍命相救,不过叶公子对她应该颇为在意。”
想到自己受到两次警告就应可见一斑。
“你说谁家?”
贝申氏突然问。
“襄阳侯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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