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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究竟是谁（第2页）

都说从一个人的住处就能看出他的行事风格，怀宁大师佛法造诣不低，又声名在外，就算来了扬州也没人敢慢待这位大师，其实只要稍微松松口，便是国师都当得，可如今却退隐江南，若不是品性使然，又怎会如此。

“我都说了没什么了，不过是一些小毛病，吃了药就好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床上的老先生显然脾气爆的很。

看见怀宁大师来了，那小沙弥就像看见救星了，连忙道：“大师，这位……”

怀宁大师只是微笑，招招手让他出去。

“你啊，就是不注意，这都多少年了，我叫你小心点，何苦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啊。”

沈浅音面不改色，沈湛目露惊讶，谁曾想到声名在外的怀宁大师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候。

“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自在，更何况我这个年龄，能多活几天是几天，你好歹是出家人，怎的比我还世俗。”

怀宁大师也不再争辩，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茶壶，手法行云流水，不知做过多少次，将烹好的茶水导入杯中，“请品尝。”

沈浅音和沈湛自是道了谢，可刚刚救得那位老先生却只斜了一眼，便端起了一饮而尽。

沈湛见此微微皱了皱眉，心道：这老先生到底是谁，对着怀宁大师竟这般无礼？

沈浅音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看着茶碗中的茶水，只是慈恩寺中普通的香茶，沈浅音低头饮了一口，赞叹道：“香如兰靡，味如雨露，回味甘甜，当真是好茶！”

“茶还是慈恩寺普通的香茶，这应该用了后山的山泉水来泡茶，还加了一点姜，所以喝起来才与其他茶水略有不同。”

沈湛在一旁点评道。

“不仅仅是水，大师烹茶的手艺也不一般啊！”

沈浅音虽然也会烹茶，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肯定技艺绝对不如怀宁大师刚刚那般自然。

怀宁大师只是微笑，并不言语。

沈浅音姐弟在品评茶水，一旁的老先生却不咸不淡道：“什么会烹茶啊，真正会烹茶的的人怎么会用这样的茶叶，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茶叶，却用这样的粗茶，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山泉水。”

喝完就把茶碗随手放在一边。

沈浅音继续喝茶不语，可一旁的沈湛却坐不住了，呛了一句道：“茶遇上不懂品尝的人，就好像耕牛饮渠，便是再好的茶叶也喝不出什么味儿来。”

沈湛话音刚落，沈浅音嘴角微微勾起，一旁的老先生听了居然没有生气，反而眼睛里多了几分趣味。

沈湛隐约也猜到了眼前的这位老先生身份应该不凡，怀宁大师没开口，自己的行为有点喧宾夺主了，再想到姐姐之前的提醒，难免有些不妥，可自家姐姐救了他一命，这么久连一句道谢都没有，怀宁大师亲自倒茶，有几个人有这待遇，还挑三拣四的。

沈湛跟随沈立行教导多年，年纪虽小，但见惯了各色人等，沈湛生平最讨厌那些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一个个仗着长辈的庇护就无法无天，就像刚刚那个方凝蕊，仗着方刺史胡作非为，眼前的这位老伯看上去端正，又是怀宁大师的友人，可却是一个倨傲的人，难免心中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