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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回过神来,笑说没想到你是长野出身啊。
他说是啊,不过老板你真厉害,居然连信州荞麦是长野特产这种事都知道。
我说我好歹也在日本待了有四年,这种地方特色当然也是了解的。
——其实不是。
我会了解信州荞麦不是因为我在日本待了四年,而是因为诸伏景光是长野人,所以我特意查过,还曾经趁着我为数不多的假期特地跑去过那边。
真是巧啊,我没想到田中太郎居然也是长野县出身呢。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天意似的。
*
吃过饭之后,我本意说想帮他刷碗,他说不用,我可以在屋里随便坐坐,等会儿他带我到楼下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想了想,他的提案也不错,就没急着回去收拾东西。
其实他也没搬过来多久,行李拆装也只拆到了一半,屋子里有大半空地,还有些没归位的个人用品。
我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原本并没打算窥探他的隐私,可才刚坐下,视线就不自觉地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是个琴包,黑色的,立在墙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吉他还是贝斯。
我一时间有点心痒,就站起身,走过去,想把拉链拉开一点看看,结果才一上手,整个琴身就不受控制地朝一个方向倒了去,我连忙伸手去接,虽然姑且接住了,但琴身还是发出了一声铮然的闷响。
听到动静的田中太郎从厨房探出头,问我怎么了,我说抱歉,不小心把你的琴碰倒了。
他说没事,是我没来得及把它收起来,放在那里的确有点碍事了,老板你没受伤就好。
我问他我能把琴拿出来看看吗?
他笑了,说老板你还喜欢这个呀。
*
琴包里装的是贝斯,深蓝色的琴面,琴弦调得很松,应该是担心搬家途中绷断所以特意放开的。
因为得到了太郎的许可,我索性拿起包里的调音器,坐在沙发上开始调起音来。
田中太郎出来的时候,我刚好把第四根弦的音调平,太郎见我拨弦的样子,打趣道看不出来老板还挺专业的。
我说其实我不太会弹贝斯,倒是学过几年古典吉他,不过弦乐这种东西,尤其是这种用品格的弦乐,多多少少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吧……”
我迟疑地笑笑,接着还是说了出来:“……我以前喜欢的人他好像也很会弹贝斯来着。”
“真是巧啊。”
*
是啊,真是巧啊。
日本玩乐队的年轻人真是不少,去御茶水站前走一圈,全是二手的乐器店。
以前在研究室的学姐西条就是个架子鼓手,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小哥也成天研究怎么弹电吉他。
在这里玩乐器的人这么多,我不该因为这个而在一个人的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但我还是觉得,真的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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