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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祯心下一暖,这人嘛,毕竟是喜欢听“奉承”
话的,至于这奉承话的背后,是否还有别的深意,就没多少人愿意深究了。
“善。”
宗员一拍手掌,“那不知,谁可堪此大任?”
王幕僚立刻道:“某推荐梁文书。
毕竟梁文书去年从辽东出过一次塞。
对地形熟。”
“呃……”
梁祯一惊,尽管表情并不明显,但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明显炽热起来,梁祯登时在心中叫苦,可嘴上却只好说:“属下遵命。”
“好,今天就到这里,散了。”
宗员合上舆图,起身而去。
掾属们立刻起身,对着宗员的背影施礼。
吉从事招呼几人去吃酒,大伙欣然应允,嘻嘻哈哈地从偏门离开了公厅,硕大的公厅中,就只剩下孤零零的梁祯一人,呆呆地坐在胡床上,看着天空中,那铅灰色的,沉甸甸的乌云,心中,孤独之感油然而生。
吉从事等人,显然都是宗员的旧掾,早就形成了自己的圈子,是圈子,就排外,梁祯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哪有这么容易被接纳?更何况,他在刚才的会议上,好像也抢了他人的风头?
去去去,难道连谏言纳策都要分个尊卑先后不成?那这仗,还打什么打!
!
!
梁祯狠狠地甩着脑袋,将脑中的杂念甩了个干净。
次日一早,宗员便点起十六个精锐斥候,划归梁祯统领,令梁祯着手准备勘察之事。
宗员起家于凉州,故其部下,多是凉州兵,这可是汉帝国目前,为数不多的百战精锐。
精锐嘛,自然要有精锐的样子——身披鱼鳞甲,脚踏铜泡靴,肩背黑木弓,腰携环首刀,胯下河曲马更是膘肥体壮,双目炯炯。
直羡慕得梁祯双眼发光。
为了表示积极,梁祯当天便将十六个斥候,召集到校场上,开始训话。
“夫馀贼善骑射,大家定当小心,若路上碰着,能躲则躲。”
“那还不成了怂包软蛋!”
一个肩膀宽宽,手肘跟大腿一般粗细的汉子立刻开口反驳道。
梁祯瞧了他一眼,披头散发,额头戴着一寸石子链,浓眉大眼,估计是胡儿。
于是嘴角一弯,忽然弯弓搭箭,对着七十步开外的标靶就是一箭,“砰”
的一声,箭矢牢牢地钉在靶心上:“不知我这箭术,在你们这里,算哪一等?”
李雕儿是这伙人的老大,也是唯一一个戴冠冕的,这在久染羌胡风气的凉州,算得上是异类了。
他走上前,对着标靶观摩片刻道:“七十步而一箭中靶心者,为上等。”
“夫馀贼的箭术,我见识过,一百步以外,可以射到人的眼睛里去。
而且,他们就像蚂蚁一样,初时一两个,一炷香后就是一二十,一刻不到,就能聚成一两百。
所以,我们这次出塞,必须遵从一个原则,那就是能不战,则不战!”
“遵命!”
十六人齐声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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