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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丞冷道:“你们三个训练有素的人还抓不住一个十九岁的小朋友?”
保镖面露愧色,还是诚恳地承认失误:“对不起,我们不敢使用暴力抓他,谁知他一点都不对我们客气,一时不察,被他钻进人群跑了。”
三个保镖,两个脸上都挂了彩,那团青紫色一看就是被拳头揍出来的。
宫丞沉默几秒。
“给我找。”
郁南的手指关节火辣辣地疼。
他跟着舅舅学了点皮毛,就算还会打拳击,也没有这样真的对着谁脸上实打实地来上一拳。
这种情况下,他思绪纷杂的大脑里竟然还分辨出一句话: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物理学诚不欺我。
跑过几条街,又路过几个商场,他乱七八糟地绕着圈子,人们来来往往,皆是面容模糊。
没有一个人和他有关。
郁南很想吐。
他抱着一个垃圾桶干呕了半晌,心都快要呕出来了,却还是没有呕出半点东西。
过了很久,他才明白那种眩晕造成的恶心感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他的心在给他排异,不属于他的东西通通都要排出去。
“宝宝。”
“宝贝。”
“南南。”
温柔的称呼加上迷人的情话,没有一句是真。
男人讲的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深刻侮辱。
黑暗中的急促喘息、热情律动,那幅滚烫的英俊皮囊下都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个人,只有一个无比丑陋的魔鬼。
每一次四肢纠缠,每一次绵长舌吻,每一次翻云覆雨,都沦为野兽毫无感情的本能。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
在那些画面里清清楚楚地观察自己意乱情迷、全身心投入的脸。
大胆奔放,不知羞耻。
郁南想把它们全部掐断。
可是画面越来越清晰,甚至炽热呼吸都近在耳旁,红色的花瓣在眼前闪过,皮肤上缀着汗珠,随着抖动,每一寸玫瑰都是**裸的羞辱。
怎么办?
他把对那个人的喜欢,刻在身上了。
他好想找一把最锋利的刀子,一点一点把它们割下来啊。
安静的工作室里,长椅上方亮着刺眼的灯。
俞川用笔描好了线,拿起割线机前最后一次和他确认:“郁南,你决定好了吗?我再提醒你一次,一旦纹身后想要反悔很难,目前没有那种技术可以完全无痛、无痕地洗掉它们。
尤其是你的纹身还在疤痕组织上,更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要一时冲动被情绪左右,因为爱人去纹上他喜欢的图案。”
之前俞川就说过,恋爱中纹上对方姓名,分手后悔不当初想来洗掉的人不在少数。
郁南坚持要纹。
他甚至对俞川说:“我没有想过会和他在一起。
我只是喜欢他,不要求别的什么。
放心吧,我绝对绝对不会后悔的。”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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