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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崇俊是记得聂云平性子的,不由得微微垂头失笑。
李容羽望着这个笑容,怔了一会儿神,脱口而出道:“迟先生,你果然只有在遇上聂先生的事时才会笑。”
迟崇俊一时呆愣。
李容羽却已羞红了脸,连连摆手道着歉:“对不起,迟先生,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不是故意要调侃您的。”
迟崇俊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只是有些意外与惊奇。
他是一个没有回忆的人,唯一算得上朋友的聂云平,相交也不过短短数月。
因他是秩序员,与聂云平等破坏者是死敌。
聂云平手下队伍对他敌意颇深,平素视他为最大的仇敌。
二人因此并无共同好友,也就从无人如此评价他与聂云平。
李容羽沉浸在口无遮拦的懊恼中,迟崇俊亦一时陷入了思索。
空气显得极为安静。
片刻后,迟崇俊抬头看李容羽,顿了顿终于问道:“迄今为止,帝国星系已轮回多少次了?”
李容羽轻声道:“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一次。”
迟崇俊无言沉默。
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一次,便是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一次噩梦般轮回,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一次对命运的挣扎与失败,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一次经历死别与绝望,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一次目睹世界伦常颠倒、国破家亡、熟悉的人面目全非……
难怪世界剧本里会断定李容羽会短命;难怪虫族女皇会说已经倦了,宁愿返璞归真做一只小青虫,也要挣脱这毫无尽头的命运;难怪李容羽并不敢答应戈航亿,周身总带着淡淡疏离……
饶是生来感情淡漠的迟崇俊,也下意识捂了一下心口,感受到了来自于此的刺痛。
忽然,门外亦传来座椅碰撞声。
“谁?”
李容羽最先反应过来,高声呵斥一声,快步打开了房门。
门口立着两个人,一个是神情茫然、满面泪痕的顾清冷,一个与被顾清冷拎着衣领,肩膀颤抖,还仓皇失措地望着他的李星。
面对李容羽冷厉目光,李星哆哆嗦嗦开口:“我、我、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
对、对、对不起,我其实没有想到……”
说着他又卡了壳。
他想到了李容羽方才说的世界内情,想起了自己手中所谓‘秘笈’中对这个世界命运的断言,想起了自己在这世界做过的那些事情,一下子什么‘对不起’都没脸说起了。
李容羽未曾理会他,只是询问地抬头看顾清冷:“你怎么来了?”
顾清冷仿若没听见这句问话,只怔然立在原地,似是震动似是心痛,任凭眼泪无声落下。
然后他猛地抬头,忽然一把用力抓住了李容羽的手:“容羽,你、你刚才说的、这个世界还有我的身份,都是真的?”
李容羽沉默片刻点头。
顾清冷茫然靠在了墙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李容羽质问地看着李星:“你来说。”
面对李容羽的目光,李星咽了一下口水,之前对alpha笃胜的坚定,与自己为命运之子的信心,在李容羽讲述后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了震撼与心虚。
见顾清冷已无暇理会自己,他只好老实招认了自己罪过:“刚才虫族末日派的人来找我,想要联系我利用我过去的元帅名头控制军方。
我大概只回了一两句话,就被他给抓了个正着。”
李容羽看向顾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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