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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老天还是爱它的。
当它再一次睁开眼时,眼前还是个有名字的石头,而不是一群叫不出名字来的孤魂野鬼。
白雪已经给它的身子覆上了一层白衣,但它却毫无冷意。
它又一次跃上了巨石,人妖两界,一片银装。
它又一次兴奋地嚎了一声。
它的确值得兴奋,因为它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好好的。
甚至即使自己现在还只是一头牛,它也足够自信自己一个人能够单挑一大群大妖了。
它想起了自己倒下去前浇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液体,便不由得往下望去——只见一片银光,簇拥着刚刚自己身下的那一片嫩绿。
果然,除了万妖井外,妖井中最为璀璨的那口井,福缘简直深厚地像是开了挂!
就连这受了莫名液体滋润的小小杂草,似乎也在这个冬天挣脱了冬雪下共死的契约——人妖七年一轮回,草木一岁一枯荣。
它知道这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仅仅过了没几天,新绿便又铺满了两界。
立春了。
它站到巨石上又是嗷呜了一声,便跳了下去。
慢悠悠地晃到了那片被神秘药水滋润过的草地——现在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这片草地和周围的草有什么区别了。
它又是啃了几口这种特殊的小草,便挥了挥尾巴和这个划分了人妖两界的巨石做了告别。
从春初,到冬末。
一路上它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人尸妖骨——它不知道这才和平了多久,但它知道这次的人妖之乱又被自己撞上了。
大约秋冬之交的时候,它在路上又看到了那批人。
那批人正在往回赶,他们的人数少了好多好多,许多人身上都已经是伤痕累累,它远远地躲开了。
它知道即使自己这一觉睡过去已经变得好强好强,但在似乎变了更强的这批人面前,直接冲过去找他们麻烦很傻很傻。
况且它急着爬上玉鼎崖看看那个窃了他身份的妖王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虽然说它当过妖王,它一闻这批人身上的妖气就知道那个妖王现在已经怎么样了。
但它还是很想亲自去看一下现场,它其实更想知道这次有没有留下什么妖王斧之类的东西。
但如果就这么擦肩而过,心里还是好不甘心啊!
于是想了又想,它便尾随到了他们身后,终于在第二天让它逮到了个落单的。
那个人估计是看他连兽形都还没褪去,只是一个妖崽子,就根本没有想过呼唤同伴这回事儿。
所以在一场西班牙斗牛般的生死搏斗后,这头牛趴在那个人的尸体上,呼呼地喘起了粗气。
冬末的时候它又一次地站到了玉鼎崖的下边,飞雪飘在它的脸上,它又一次嗷呜了一声,便开始往上爬。
玉鼎崖其实并不比世界第二峰殊途峰高上多少。
之所以很少有人或妖能够爬得上去,还是因为那四个字——陡如刀削。
你爬个山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爬个那么高的墙试试?
越爬越饿越爬越饿,自从被那些神秘药水浇灌过后,它经常性地感觉到饿,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饿的这么彻底!
诱惑,这绝壁是诱惑!
大妖王就这么一边愤愤的想着一边慢慢地爬着,终于它又一次回到了玉鼎崖顶。
它又是嗷呜地叫了一声,便冲了过去。
对着崖上懒洋洋地躺着的那把斧头二话不说就是啃了下去——叫你丫的诱惑我!
叫你丫的诱惑我!
妖王斧,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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