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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桓闻言转向那个传话的士兵,他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忽的扔了长戟,拔腿奔跑起来。
张校尉一见他就来气,正张口要喝斥:“军营重地,送什么……”
冷不防看到了营门外信步而来的余飞,便硬生生将后半句话自己吞了,化作愤慨的腹诽:官场果真阴暗如斯啊!
“前面就是了,咱们在这儿等着便好。”
余大头摁住腰间的刀,寻了片树荫乘凉。
宛遥将食盒换只胳膊挎,迎着日光手搭凉棚地往上看,藏青的大旗在风中烈烈飘扬,营地里厉兵粟马的肃杀之气扑面袭来。
正是在此时,栅栏的瞭望台上,有人如猎豹一样掠出,他单手撑着木栏,饶是穿了厚重的甲胄,依旧身轻似燕的稳稳落地。
不知道为什么,项桓在远处瞧见宛遥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与安宁,有一种,只要她好端端的在自己面前,哪怕多少刀山火海也能闯过去的感觉。
“这么精神。”
余飞抱怀望着他,“看样子过得不错嘛。”
项桓敷衍地翻了个白眼,“真是托你的鸿福,姓张的天天找我麻烦,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欠他债了……”
说完,顺手接过宛遥臂弯里的食盒,分量沉甸甸的,他掂了掂,唇边噙起一抹笑,低头下去问她,“特地做来给我的啊?”
宛遥避开他的目光将脑袋往旁边埋了埋,掩饰道:“没有啊。”
“我是去给余将军送吃的,顺道路过……才想着来看看你。”
项桓只似笑非笑地收回视线,倒是没再多言,打开盒盖来往里一瞥,才微扬起唇角睇她,“连糖醋排骨都做了,还说不是来看我的?”
宛遥脖颈往上的地方开始不自然的发烫,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撞破,她忽然没来由的发难,把食盒抢回来,搂在怀中。
“谁说这是做给你的,我自己吃不行吗?”
“行,你那么瘦,是该多吃点。”
项桓笑了笑,也不追问下去,自然而然地伸手,“那我帮你提,你看余大头这人多不懂眼色,这么重也不帮你拿着。”
余飞正在旁静静地瞧他调戏小姑娘,内心一阵鄙夷。
“对了。”
他像是很高兴,拉起宛遥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不解:“什么地方?”
营地外三丈处有棵古树,不知是什么品种,但树干粗大,长得张牙舞爪。
起初有枝干险些伸到了城墙边,未免歹人图谋不轨,守城的将领还下令给砍了一大截。
项桓行至树底将她揽腰一带,几个纵跃翻了上去。
足下的枝杈虽然粗厚,宛遥还是站得战战兢兢,只能紧紧扶住他的胳膊。
“不用怕——过来瞧这个。”
项桓顺着树桠引着她往里走,拨开遮挡视线的枝叶,前方赫然是个小小的树洞。
洞中一阵细碎的喳喳声。
宛遥从他背后一探头,黑压压的干草堆里数个毛茸茸的雏鸟挨挨挤挤,初生牛犊也不怕人,居然还冲着这边张嘴乞食,若不是毛还没长齐,估摸着就要摇晃着蹦过来了。
“怎么样?”
项桓见她一脸满足的表情。
宛遥点点头,年轻的女孩子总是对这种生得小巧玲珑的动物感兴趣,当即夸赞道:“很可爱。”
“是我养大的。”
他适时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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