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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张大帅的亲兵也不靠谱。
张大帅看着场中的混乱一阵索然无味,令旗一通乱挥不可避免的场面乱了套,楚州的人跟徐州的撞到了一起,真定的人在骂怀州的人挡了路,校场里南腔北调污言秽语乱飞,天近正午日头又毒辣,人踩马踏尘土飞扬,周围叫好的早没了力气,纷纷躲进树荫里东歪西倒。
张大帅一句话都没说,顶着一脸土走了,亲兵们赶忙追上去,剩下尘土中的几千人和几百匹马一脸懵逼,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几千人一哄而散都往树荫里跑。
演武结束!
了?
红土坡西边二里多的大树上溜下来两个人,跑到树丛里牵出两匹马迅速上马飞奔而去。
演武的几千好汉冲进树荫,另外几千人冲出树荫,看热闹的辅兵杂役鸡飞狗跳,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刘四带着众人找了个通风干净点的阴凉地方,顾良和猴子带着一众杂役给众人卸了甲接过战马牵走,又有几大桶水用车拉了来让木子他们洗脸洗手,还有解渴的酸梅水送了过来。
刘四坐下说道:“我听驴秀才说了,此次军中的配军都不是大恶之人,等回去了要尽数放良,猴子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到时候也跟我们走吧。”
驴秀才就是那个书生,本姓卢,因为脸型略长,军中都叫他驴秀才。
猴子本来是东京大牢里的囚犯,犯得事不大,家里光棍一条,听刘四这么说了赶忙答应,跟着刘四他们总比他在街上瞎混强。
尽管穿着粗布衣服,包着头脸,按理这种场合清清不应该在场,她几次要走却被木子拉住。
“只管坐着,听我的便是”
木子小声说道,两个人并排坐在树下,胳膊挨在一起,感受着阵阵凉风和胳膊上传来的对方体温,清清嘴角无声扬起,不时看一眼身边这个不羁的男人,想起昨天他说得话,清清认为木子有意让她坐在这里是为了向众人宣示什么。
木子其实根本没多想,咋滴,张大帅公然带着个妖精上台了,我让清清在这坐坐能咋滴?一股浓浓的恶趣味。
“木兄?”
一个声音传来,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群人,为首一个穿着长衫的人坐在那里冲这边抱拳。
一群短打扮的人群里出来一个穿长衫的,鹤立鸡群到另类。
木子抱拳回礼道:“不敢,仁兄有何指教?”
同样坐着纹丝未动。
长衫男子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木子竟然还有一丝文雅。
男子站起来整理一下长衫,慢慢走到木子面前拱手道:“木兄也是读书人?,楚州王怀忠失礼了”
。
大宋是文人的天下,天生就高人一等,书读的好就能做大官,对普通百姓来说进士是天上的文曲星,举人是头上的父母官,秀才是能跟知县老爷同桌吃饭的存在,童生也四里八乡的明白人,谁家有喜事如果能请来一位童生甚至秀才,那是非常有面子的事,亲家请个读书人一起来做客,你如果不能请一位读书人陪客,那你再有钱也遭人鄙视,呸!
就是个粗人。
认识字会写字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百姓来说就足够仰望了
军中什么最多?莽汉子!
一个个满嘴黄腔,动辄骂娘,跟文人是两个世界,但对于识字的人的敬重甚至是畏惧,深入每个宋人的骨髓,穿长衫无疑就是读书人的象征,刘四大牛跟树下众人齐齐站起来表示对长衫的尊重。
木子扶住王怀忠的手臂不让他行礼,道:“王兄不必多礼,在下并非文人,有事直说即可”
。
大宋境内没有文人会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哪怕认识三二百个字都会拼命吹嘘自己的身份,王怀忠虽然只是一个童生,但也是文人,妥妥的场中第一高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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